“苗撼天,你玩死女人倒挺有一手的,不过咱家可不是让你来搞这调调。”权倾朝野的秉笔太监轻轻剔着尖长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人,是什么时候死的被什么给弄死的弄死人的,却又是哪个——我只想知道这三个问题的答案,你若答不出,这事也就别办了。”
苗撼天拭净双手,恭恭敬敬抱拳一揖:“公公三问,草民已知道头两个答案。至于第三个,则须倚仗曲大人方能解答。”他与京兆府尹曹承先是知交,曹承先曾公开称苗撼天为“我之明镜”,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不过苗撼天是老到的江湖人,惯看起落,官场更迭犹胜江湖,他可不介意在南、北司里都有能够照拂自己的人面。
“说。”
“启禀公公,死者肢体犹温,纵使考虑到死后受人辱的可能,遇害时间仍在两个时辰以内,绝不可能超过午时,或许更接近未时。”
(那就是在比剑夺珠的时候了。)
——凶手竟趁着四大世家齐聚一堂之际,悄悄闯入绥平府夺珠杀人!
房里一片静默,众人面色凝重,隐约嗅到一丝冷诡秘的森森鬼气。
“死者的致命伤在左。创口细窄,并且出血不多,显然凶器是以极快的速度刺入,同时未伤及心室连接的诸条大脉,直接贯穿其心,无比准。凶手用的是剑,而且剑法极端高明,乃是草民平生仅见。”
敢在六绝剑首、“神霄雷隐”劫震的眼皮子底下以剑杀人,若非魔门已经式微,这般荒谬绝伦、胆大妄为之举,恐怕也只有魔门中人才做得出。
姚无义点了点头。
“你说第三个问题须由曲大人协助,又是怎生协助法儿”
“敢问曲大人,绥平府中可有谁人失踪从午时至今,可有外人潜入府里”
曲凤钊将劫家上下集合到锦春院里,劫真命管事侯盛取来簿册,一一对照清点,除了出外公干、例假返乡之外,共计两百七十九名,独缺一人未至。“三爷,门房吴六不见了。小人与金吾卫的军爷们里外俱已寻过,都没瞧见踪影。”侯盛面无表情的说着,彷佛照本宣科。
苗撼天蚕眉一轩:“这个吴六,可曾会武是什么来历”
劫真摇摇头。“我打小就识得吴六,他是京里人氏,家住在狮子桥边的碧儿胡同。此人颇好酒贪杯,一点武功也不会,我与他家里的叔爷、妻儿都熟,决计不会是什么可疑的人物。”
苗撼天淡淡一笑,明显就是不信,忽又抱臂沉吟:“是了,下人只缺一个吴六,不知劫庄主家里人是不是也全都到了”
劫震脸色微变,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我长媳劫柔氏不在此间。我儿丧后,她独自一人住在内院的霜心居里,不用婢仆,潜心礼佛,曾立誓不见外人,还请姚公公与诸位大人见谅。”
当年劫盛暴毙一事轰动武林,苗撼天曾亲来吊唁,自然不会不知。他右手抚青渣渣的下巴,鼻翼歙动,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眼中却颇有陶然之意:“劫庄主说得很是。不过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人人都难脱嫌疑,令媳既是……这个左道出身,还请出来一见。否则,谁能证明她的清白”
“我能。”
众人愕然回头,发话的竟是劫英。
她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昂首道:“比剑中途,我心里惦记嫂嫂,曾经离开大厅片刻,到霜心居里陪她说了会儿话。这是附近几个院里的丫头都瞧见的。”锦春院是通往霜心居小湖的必经之路,劫真唤来两名在外院服侍打扫的侍女求证,都说曾见小姐打院门外经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