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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内众人惊疑不定,文琼妤又说:“牝珠质属,最惧阳气,若于日光下曝晒片刻,所剩的些许灵气也将烟消云散。不信请看。”让商九轻拿到中庭片刻,再入厅时果然触手微温、皮光黯淡,连珠子似都缩小了些,犹如花房凋萎。

        “宝珠本有灵,乃是活物之属。一旦失却灵气,便如同死了一般。”满座尽皆叹服。

        姚无义冷冷看着,哼笑道:“照你这么说来,是疑心劫庄主吞没了宝珠灵气”

        文琼妤讶然道:“公公说笑了。劫庄主侠骨磊落,怎能如此自然是窃珠行凶的魔门匪徒所为。此珠纵归九幽寒庭,也不过是枚硕大的珍珠饰物,再也没甚效用,不如献与朝廷,殷实库禀。前岁北地旱涝相继,饥民据说都涌到京师左近啦!若将此珠换米粟干粮,也能赈济流亡,以彰陛下圣明。”

        姚无义无话可说,“哼”的一声:“朝廷有朝廷的法度,用不着你等百姓多口。

        珠子自归你家,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还能缴回国库么儿戏,荒唐!”文琼妤顺阶而下,敛衽福了半幅,叹道:“我等草莽之人,不通世务,幸得公公指引,方才少闹笑话。”

        姚无义哼哼两声,见她也没穷追猛打的意思,面色渐渐和缓。

        忽听寰宇镖局总镖头“牧野流星”方东起道:“照姑娘的意思,破案还须着落在盗珠之人的身上。只是线索到此悉数断绝,却要往哪里找去”

        文琼妤笑道:“这倒不难。近日江湖中若有身负玄真气的无名高手崛起,又或有人突然显露极极寒的武功、而无师承脉络可循者,便是盗珠的疑犯。凶手身上的玄之气,正是他最大的破绽。”

        众人闻言省悟。方东起抚掌长叹:“姑娘灵心慧眼,实令方某佩服!”

        “总镖头谬赞了。”文琼妤盈盈下拜,姿态清雅端丽,难画难描。

        大事已了,姚无义对劫震道:“老劫,咱家回去啦!你府上也准备准备,明日好动身往天城山。”劫震躬身道:“多谢公公照拂。小女刁蛮成,在皇城之内还要麻烦公公多费心。”

        姚无义亲热地拉着劫震的手,凑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小郡主是我瞧着长大的,还能不上心这回请皇后娘娘给郡主说的亲事,我瞧十九能成!嗣王是太祖爷的嫡子,正统皇脉,身份地位不比一般,据说小王爷也生得俊美出尘,颇有乃父之风,配与郡主的天仙美貌,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事成之后,老劫你可别忘了咱家这个牵红线的媒人哪!”说着呵呵大笑,乐不可支,彷佛这盅谢媒酒已是手到擒来。

        他口里说的“嗣王”,便是三仙宗府之主“飞剑谪仙”伏凤纸,小王爷云云自然是伏凤纸的儿子伏辟疆了。

        伏凤纸是太祖爷的第八皇子,论血裔宗谱,绝对是有资格继承皇位大统的人选,只是他少年时醉心武学,无意于庙堂之事,反而在江湖上闯出偌大名头。太祖爷驾崩之后,先帝继位,很喜欢这个本领高强、却对帝位毫无兴趣的同母亲弟,特封为“嗣王”,食邑五千户,赐下一部前朝府库珍藏的道家重宝《紫府筵华经》,许他开立亲王幕府。

        这位嗣王一向自命风流,美姿容、高才具,年轻时曾倾倒无数名门淑女,享有诗仙、酒仙、剑仙雅号,开府后便称“三仙宗府”,以一手“分光剑术”列名六绝,善御剑气,赞曰:“平生论剑不持剑,出尘原在红尘中。”纵使这些年来隐居深山,闭门不问武林之事,声名仍广为流传,为江湖人所敬。

        小王爷伏辟疆既然“颇有乃父之风”,想来也是个俊俏风流的人物,劫兆心底一酸,顿时有些自暴自弃起来,没等席散便迳自起身,低着头往堂外走去。劫震远远瞥见,面色铁青,沉声喝道:“回来!你眼里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点规矩”他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

        劫兆素来惧怕父亲,然而一想到是他要把劫英嫁掉,忽有种豁然不顾的冲动,迟疑片刻,继续低头行出,更不稍停。劫震正要发作,却见管事侯盛快步进入,面无表情地躬身一揖:“启禀老爷,正阳门处传来消息,说二老爷已经到啦!正在城外杨柳桥的驿馆暂歇,少时便要入城。”

        劫震脸色丕变。由于黄庭老祖行将坐化,牝珠之事有了出乎意料的圆满结果,他正后悔飞书急召劫惊雷回京,没想到他竟来得如此之快。按说香山离京有百余里之遥,再怎么飞马急驰,最快也要足足两日夜的工夫;加上鹰信递送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于今日抵达。

        侯盛似是读出了主人的心思,平板冷硬的回答:“二老爷是从观霞岭处直接赶来的,说是率队围猎之时截获飞鹰,带了身边的人马便来。”观霞岭离中京仅五十里不到,朝廷设有迎宾山庄,乃是驻京高阶武将们最喜爱的猎场之一,秋天枫红极美,与京城南方“碧城天阶”的夏季桐荫并称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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