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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兆穿戴齐整,慢吞吞地踅到大堂,见众人早已入座停当;除了盈盈劫英不在,其余都与比剑夺珠当日相同。劫震坐在丹墀上,冷冷睨他一眼,连责骂都懒费力气,更别提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劫兆拖着身子坐在劫真旁边,只听劫真低声道:“下回别再迟到啦!”

        “嗯。”劫兆有气无力的回答。

        劫真继续看着他,似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劫兆登时会意,从怀里拿出一束手抄纸片递去,正是他昨晚随手写下的“烛夜”、“舒凫”、“坠霜”三剑的剑理摘要。

        劫真接过来看也不看,顺手便放入怀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候片刻,姚无义姗姗来迟,又是一副红鼻醉眼、惺忪未醒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坐上首座。

        劫震清了清嗓子,扶几而起,朗声道:“前日蘼芜使者遇害、牝珠失窃一案,连累三家贵客屈居舍下、不得自由,实为我之过错。所幸凶人仓促作案,不及将宝珠带走,姚公公明察秋毫,曲都尉与金吾卫弟兄宵旰勤劳,终于在凶案现场起出宝珠,得归九幽寒庭。”说完取出一只锦盒,恭恭敬敬呈给姚无义。

        那盒中盛了枚荔枝大小的珠子,通体盈润,盒未全开时从幽影中泄出几许华光,竟是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姚无义也不接过,眯着眼睛打量片刻,挥手道:“是了,是这珠没错。你等也辛苦啦。”

        劫震连称不敢,阖上锦盒,亲手交给文琼妤。“玄皇武功盖世,乃中宸正道之擎天巨擘,牝珠归于九幽寒庭,乃是我们之幸。但请文姑娘代为致意,有劳玄皇多多费心。”

        文琼妤淡然一笑:“庄主言重啦。”随手将锦盒交给商九轻,旋身娉婷,踮着轻巧曼妙的步子返回座中,突然又回头道:“劫庄主,琼妤曾听故老传言:牝珠乃一灵物,出世十二时辰内若无魔教秘法加持,灵气便会迅速消褪。蘼芜使者既已身死,唯恐此珠无用,敢问此珠寻获时,是否已盛于此盒之中”

        劫真听得面色沈,低声对劫兆说:“这女子又要耍花样!”

        劫兆全不关心,懒惫一笑:“就说“是”不就结了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劫真摇头不语,却见劫震微显错愕,摇头道:“此事须请教曲都尉才是,我实不知。”众人目光都投到姚无义身上,姚无义眯眼冷哼,转头道:“曲凤钊,人家问你呢!”

        这珠自然不会是金吾卫找到的,就算曲凤钊再神通广大,怎么也答不上来,只是无论他答“是”或“不是”,后头的责任都得由他来承担。半生进取的昭武都尉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缓缓点了点头:“是在盒子里。”

        文琼妤美目流沔,眉黛浅蹙:“可有打开观视”

        曲凤钊本欲否认,转念又想:“若未开盒,如何知道盒里藏珠”只好点头道:

        “曾打开一两次观看,未曾取出便是。”

        文琼妤“啊”的一声轻呼,掩口故作恍然状:“这便是了!贼人动了手脚,此珠已无效用。”

        此话惊动四座,姚无义沈下脸来,愠道:“小丫头!你这话可得交代妥适。若有不尽实处,可别怪咱家不懂得怜香惜玉。”

        文琼妤假装没听懂话里的威吓之意,侃侃说道:“牝珠是世间至之物,入水凝霜、日下犹冻,若非失去灵效,岂能无半点寒凉依我看,非是凶手仓促遗珠,而是宝珠灵气被汲取殆尽,只留了空壳下来。”说着开盒取珠,传与众人观视。

        法绦春最是心急,不顾丈夫拦阻,忙不迭地一把抢过,于两掌间反复交握,尖声道:“是不怎么寒凉!果然大有问题!”转头怒视劫震,彷佛他便是侵占宝珠灵气之人,眼光颇为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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