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年过去,白柔也不过三十出头,并未色衰,但当年灵动的水眸,已变成此时呆滞的鱼目。
彭盈微微恻然,但仍上前一步:“我是彭盈,来跟你谈点事情。”
彭家虽旧时显赫,但历来低调,所谓私宅,其实也不过是几间正房两排厢房加前院后院,并无内花园假山水池之类的装饰。为了习武方便,前院十分宽敞,四角起膝盖高的木坛,植墨兰。新年正是墨兰花时,浅黄花朵虽小,却送了满院清香。
白柔把他们带到东厢近围墙的一间房,屋里只一把椅子,她让彭盈坐,彭盈摆手,开门见山:“我们不会谈很长时间。”
白柔细细地看她半晌,轻笑出来:“好,你说。”
说着,还给自己倒了杯茶。那神态,仿佛彭盈是带着小弟来逼良为娼的。
彭盈深吸气,呼气,平静下来,将一个信封放到她面前。
“这是十万的存折和锦城名臣山庄的居民卡,你去锦城,不要再来潘西。”
白柔眼角微抬,诧异地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打开信封,一样样拿出来检查,末了,还不忘问一句:“这存折密码是多少?”
“彭舜去世的日子。”
话音未落,白柔已大笑出来。
她笑了很久,笑得泪花从眼角溢出。
“你知道,如果我请派出所,你什么都得不到。”彭盈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句。
白柔终于收起笑,抹掉泪花,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你不知道我在这个坟墓一样的破房子里,等的就是盈盈你衣锦还乡给我遣散费么?十万,加上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很丰厚,超出了我的预期。”
彭盈并不想和她玩情绪游戏:“既然你接受,那就在今天之内离开。”
说完便要转身,却被她一手拉住小臂:“不,我还有话没说呢。你猜那天你爸爸带我出镇是做什么去了。”
彭盈微微用力,甩掉她的手:“没兴趣。”
“但我想说。”白柔退开一步,眼神渐渐现出些光华,但那光只将她照得一脸疯狂,“那天他是要遣散我的,刚刚下床,他就说分手,理由是继续和我在一起,他觉得对不起才死了一个星期的儿子。他根本没提过你和你妈妈,在他眼里,你们只是两具有生命的尸体而已。”
彭盈本没在意她的话,待她停下喝水,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心火大盛:“我哥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哥是彭舜的儿子啊,是潘西彭家的独苗呀,我可是彭舜唯一爱着的女人,这关系不大吗?”白柔媚眼如丝,困惑而无辜地看着彭盈,手上的青瓷杯衬得着握的手指嫩如小葱。
彭盈再沉得住气,此时也被激怒了,上前一步抓起了茶壶,但又生生顿在半空。
白柔被她的举动逗得前仰后合地笑:“真可爱,怪不得那位中尉会喜欢你喜欢成那样。”她指的谁,屋里的人当然清楚,她看了眼门外的俞思成,眼里面上全是不屑,嗤道:“不过,中尉先生怎么没来?”
白柔耍嘴皮子这会儿,彭盈却彻底平定下来。既然走的都走了,她现在再拿白柔出气,也徒然将场面弄得难看罢了。
于是,她放下茶壶,打算就此抽身:“记得今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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