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看了看那部史稿,面上俱是满意的神色。
谭进为人说一不二,有了这样的承诺,彭盈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
彭盈抿了下发干的嘴唇,道:“谭先生肯给机会,潘西一定不会让你血本无归。”
他看看她,不无苦楚地轻笑了下,叹息般说道:“当初成立这个部门,为的就是有一天南南一句话,我便造出个新的世界给她。这是她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向我提出要求,我怎么会有所保留。”
彭盈听着他话里的遗憾和决心,明知潘西的未来有望,忽然却满心悲凉。
有人虽不敢用力去爱,却能一辈子受人宠爱,有人陪伴。
有人虽得不到想要的爱,却能全心全意一往无前地付出爱恋。
有人虽爱上胆小鬼,但死缠烂打狠心决意,最后也能得到回应,哪怕那回应比起付出的感情不过是十之一二。
可是,有些人,即便痴心决心狠心又柔肠百结,最终得到的,也不过灯火万家独无我一盏的结局。
晚饭简便却美味,吃过后,仍下着细雨,谭进坚持送她回住处。彭盈推拒不过,只得上车。
经谭进那一番话,彭盈先前决然的心境忽而变了味。
谭进和郁南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笑容满面,举止有礼,谈吐文雅,待人客气。
然而,不一样的是,谭进的气质浑然天成,生来便是春风般的君子;而郁南冠的气质,不是气质,是面具,戴得太久太稳,早已摘不下来。
年里俞思成将她困在怀里,百般诱惑威胁,然而,除了起初一刹那的悸动,后来竟全是身不由己的悲哀。
“我爱过顾梁翼,分手之前,我和他只处过三十二天,拥抱过两次,亲吻过一次,牵手过不到三个小时,但我向他许了一生。后来,他娶了别人,还来告诉我,他对我念念不忘。我对他失望至极,更替自己多年痴心鄙视唾弃。
“而现在,我想我很喜欢郁南冠。最支持不了的时刻都是他陪着,人生很多第一次都是和他一起经过的。我可能永远忘不掉他了。但是,我还是要和他分开。早在请他留下时我就失了先转身的权利,所以,我现在是在等他主动离开。于我自己,我并不想和他继续鸡肋下去。
“俞思成,这些年,你陪着我,我很高兴,很感激,我想跟你做朋友。哥哥去了,父亲去了,文文和小雨都走得远远的了,顾梁翼不是我的了,郁南冠也不会属于我,我希望生活里还有一点什么会永远存在。请你以朋友的身份留下来,我需要一点证明。”
谭进开车很快却很稳,一路无惊无险,到彭盈的住处了,却出了很大个惊险。
郁南冠消失一个月后,忽然把车停在楼下。
那夜她说了钥匙的提案后,郁南冠并没如她所料的摔门而去,而是把她弄上床,轻揉慢捻,缠绵到天色微亮才放过她。等她中午醒过来,床头的保温杯换了新的热水,冰箱上贴着便条:早餐加热即食。
玄关上一把银色的钥匙,安安静静地待在储物柜上,直到她隔日出门买菜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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