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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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南冠闭眼,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轻,他觉得很轻。”

        “对。托马斯和特蕾莎的七年,是捆绑在一起的,‘仿佛她在他的脚踝上套了铁球。’特蕾莎一走,‘他的脚步突然变得轻盈了许多。他几乎都要飞起来了。他置身于巴尼门德的神奇空间:他在品尝着温馨的生命之轻。’”彭盈回忆着原文,慢条斯理,一如他为她做的前戏,“我今天也感受到这种温馨的轻了,真的很美妙。有了美妙的东西,我就想找个人分享。我第一个想到你,但是我为你想了足足两个小时,我第一次发觉你很可怜,因为你也许从未体会过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没有比同情更重的了。

        郁南冠深刻得记得这句话。

        彭盈正用最轻柔的语气,加诸他这世间最重的事物。

        彭盈在同情他,怜悯他,可怜他。

        郁南冠站起身,向她伸手:“盈盈,我们吃晚饭,不说这些好不好?”

        但是彭盈一掌拍在他伸过来的手上,响声清脆嘹亮,不啻于一记霹雳。

        “不要碰我!”彭盈厉声喝他,满意地看着他瑟缩了一下。他虽然绅士,在床上也还是会有恶作剧,比如偶尔表现得暴虐。她也在那种神情下瑟缩过,有过惧怕。后来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反倒琢磨起这种角色表演是不是让他特别有快感。直到今天才得到肯定答案。确实很有快感,尤其是这个男人戴着的面具早成了脸面时,她有种正一点点把他撕开的快感,这快感丝毫不亚于他给的□。

        有了这成功的初试,彭盈乘胜追击,并且变本加厉:“还记得萨比娜反感的是什么吗?”

        郁南冠僵立在床前,身形依然很高,但佝偻着,仿佛已然老去。

        “‘令她反感的,远不是世界的丑陋,而是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换句话说,也就是媚俗。’许钧先生何必那么含蓄呢?直接把翻译成‘虚伪’多么直白而明了。”彭盈感到自己被那快感驱使得腾云驾雾,几近疯狂,“郁南冠,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郁南冠俯视着她,却满眼悲哀:“彭盈,我并没对你伪装什么。”

        彭盈冷眼看着他明明穷途末路仍要披着张“深情不悔”的皮,抵死不认自己的虚伪,心下失望到极处。看,这就是她一生第二次喜欢上的男人,连承认自己的虚伪都不敢。

        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长长叹口气,心灰意冷:“托马斯成为玻璃擦洗工后遇到的女人里,有人要求他用头脸和她□。他总是把自己清洗干净才回去与特蕾莎共眠,但他总是忘了洗头。于是,特蕾莎每晚闻着他头发里女人□的气味入睡,做梦,醒来。郁南冠,对我来说,你身上的茉莉花香水味和托马斯头发里女人□的气味并没什么不同。不同之处在于,特蕾莎会嫉妒,我只是对你越来越厌恶。

        “郁南冠,你知道么,你那虚伪的做派让我恶心透了,以至于就算我发现你一边向所有人宣称我们是男女朋友,同时仍然和前妻纠缠不清时,我都没办法恨你。我厌恶你,像厌恶一只在两坨粪便之间徘徊逡巡的苍蝇一样。我每多喜欢你一分,这厌恶就加深一分,到最后,我发现每次跟你拥抱接吻上床就像在吃苍蝇。”

        没错,在她请求他留下陪她时,她已没有拒绝他的权力,但是她仍拥有让他主动离开的能力。

        郁南冠是落荒而逃的,像听完她给他讲的故事后一个姿势,一个速度逃走,甚至连门关合的声音都一样响亮。

        看,这就是她这三十年喜欢上的第二个男人!

        她觉得自己如此失败,以至于刚刚获得不久的“温馨的生命之轻”,突然也没那么令她愉悦了。

        她只是最最无辜的第三者/就算她消失此刻/告诉我能得回什么呢/责怪她又凭什么呢/她只是无意闯入的第三者/我们之间的困难/在她出现之前就有了/虽然我愤怒/但是我明白的/把过错让她去背着/那是不对的(梁静茹《第三者》)

        就让我狠狠地加速前进/脱离你所给我的梦境/再零点零零一公里/就可以清醒/我决定不再等你决定/我决定不再当局者迷/我决定属于我自己的黎明/距离你一世纪/下一个世纪(梁静茹《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烂熟透红/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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