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在桌子上的碎布块,都是妈妈跑遍二手服饰店收集回来的,原来都是和服衣料,七拼八凑的,色彩微妙,美得耗上二十四色颜料都无法表达。
「那么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妈妈终於抬起头来。
我返回房间。千穗把电话还来了。
这一夜,时男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在这家成衣公司上班有三年多了,也总算适应过来。
公司生产的都是二线时装,没资格挤身大型百货公司,可是凭看合理的价钱和不乱赶潮流的设计,最近在关东一带的购物中心,也算是赢了不少名声。
我在营业部当个助理,说到底也只是那些男同事的跑腿。在这裏,制作部才是重点部门,从设计到裁缝、选定布料,关键的骨节眼部由他们来掌握。甚么营业助理,说穿了就是喽罗一名。
这些固然不是我喜欢的工作,可是现在人浮於事,只要获得聘用也不多计较,也就别问工种了。无可奈何,再多的埋怨也无济於事。
昨晚,时男没有打过电话来,害我没办法投入工作。我在他心裏到底算甚么?说不定就是倦怠期。人是坐在电脑跟前,但一个脑袋就净晓得胡思乱想。这时,一把声音突然冲着来。
「喂!福山奈月!你到底行没有跟纤维公司交代清楚?裁缝工场那边来投拆了!人家还没有收到物料!」
她是制作的东主任,三十四岁。算是大权在握,爱挑剔难伺候。
「喔?是吗?对小起,马上翻查一下。」
我慌忙确认发票。交货日期明明是昨天,现在还没有收到物料,就是纤维公司的过失。
「按道理,今天应该可以提货的。」
「那又怎么样?」
「噢?」
「问题不在於是否你糊涂搞错,而是现在收不到物料,工场停止运作,浪费时间兼自赔工资!快给我摆平!」
「知道了,对不起。」
我立刻抓起电话。
尽管错不在我,也道歉了事,东主任一口气消了就好,静待暴风雨消散就好了。
曾几何时,我就为了类似的事情,跟她狠狠地硬拼。不是我的错就绝不退缩让步,到头来却惹下一场灾、制作部跟营业部僵持不下。结果,还不是要我硬着头皮跟人家赔罪。打从那_次开始,在我看来,道歉只是闲事一桩。反正不是由衷的,都是一句话罢了。一句话就可以收拾残局,熬惯厂,就跟早上打招呼一样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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