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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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怎么样?”一位出嫁了的女儿问,眼睛却盯着桌子中间堆起的那块巨大的婚礼蛋糕,蛋糕上落下些假花儿来。

        “他没病,只是感到疲劳。”留披肩发的温妮弗莱德回答道。

        酒杯里斟满了酒,人们个个儿都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儿。远处的一桌旁坐着母亲,她的头发仍松松地盘着。伯金坐在她边上。有时她会恶狠狠地看一眼那一排排面孔,伸着头毫不客气地凝视一会儿,然后声音低沉地问伯金。

        “那个年轻人是谁?”

        “不知道,”伯金谨慎地回答。

        “我以前见过他吗?”她问。

        “不会吧。反正我没见过。”他答道。于是她满意了。她疲惫地合上了眼睛,现出一副安详的神态,看上去很象憩息中的女王。然后她又睁开眼,脸上露出上流社会人物的微笑,一时间她很象一位愉快的女主人了。她优雅地弯下腰去,似乎人人都深受欢迎,皆大欢喜。然后阴影突然回到她脸上,那是一种阴郁、鹰一样的表情,她象一头争斗的困兽那样,眉毛下露出凶光,似乎她仇视所有的人。

        “妈妈,”迪安娜叫道,“我可以喝酒吗?”迪安娜比温妮弗莱德年长些,很漂亮。

        “行,你喝吧,”母亲木然地回答,她对这个问题压根儿不感兴趣。

        于是迪安娜示意下人为她斟酒。

        “杰拉德不该限制我喝酒嘛,”她平静地对在座的人们说。

        “好了,迪,”哥哥和蔼地说。迪安娜一边喝酒一边挑战般地扫了哥哥一眼。

        这家人之间这样无拘无束,有点无政府主义的样子,真奇怪。这与其说是放任自由不如说是对权威的抵制。杰拉德在家中有点支配权,并不是因为他处在什么特殊位置上,而是因为他有压倒别人的性格。他的声音和蔼但富有支配力,这种声音的特质震住了他的姐妹们。

        赫麦妮正同新郎官讨论民族问题。

        “不,”她说,“我认为提倡爱国主义是一种错误,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就象商行与商行间的竞争一样。”

        “哦,你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杰拉德大声说。他很热衷于争论。“你不能把一个种族等同于一个商业康采恩。而民族大概指的就是种族,民族的意思就是种族。”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杰拉德与赫麦妮之间总是这样令人奇怪地客客气气,但又相互敌视,他们两人可说的上是势均力敌。

        “你以为种族等于民族吗?”她若有所思地问,脸上毫无表情,口气游移不定。

        伯金知道赫麦妮在等他参加讨论,于是他恭顺地开口道:

        “我觉得杰拉德说得对,种族是民族的根本因素,至少在欧洲是这样。”

        赫麦妮又打住不说话了,似乎是要让这条论断冷却一下。

        然后她作出一个奇怪的权威性论断:

        “不错,就算是这样吧,那么提倡爱国主义不就是在提倡种族的本能吗?难道这不也是在提倡商业的本能?这是一种占有财富的本能。难道这就是我们所指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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