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生活很愉快,活着很好,是吗?”他问着,脸上那苍白的笑简直令她无法忍受。
“对,”她笑了,她可以随意撒谎。“我相信日子会过得不错。”
“很对。快乐的天性是巨大的财富。”
戈珍又笑了,但她的心却因为厌恶而干枯。难道一个人应该这样死去吗?当生命被夺走时另一个人却微笑着跟他谈话?能不能以另外的方式死去?难道一个人一定要经历从战胜死亡的恐惧胜利——完整的意志的胜利——到彻底消亡的历程吗?人必须这样,这是唯一的出路。她太敬慕这位弥留之际的人那种自控能力了。但她仇恨死亡本身。令她高兴的是,日常生活的世界还令人满意,因此她用不着担心别的。
“你在这儿很好,我们不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吗?”
“你对我太好了。”戈珍说。
“那好,你不说只能怪你自己不好,”他说。他感到很兴奋,因为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他仍然很强壮、还活着!但是,死的烦恼又开始重新向他袭来。
戈珍来到温妮弗莱德这里。法国女教师走了,戈珍在肖特兰兹待得时间很长。温妮的教育由另一位教师负责。但那个男教师并不住在肖特兰兹,他是小学校的人。
这天,戈珍准备和温妮弗莱德、杰拉德及伯金乘车到城里去。天下着毛毛雨,天色阴沉沉的。温妮弗莱德和戈珍准备好等在门口。温妮弗莱德很缄默,但戈珍没注意她这一点。
突然这孩子漠然地问:
“布朗温小姐,你认为我父亲要死了吗?”
戈珍一惊,说:“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谁也说不准。当然,他总会死的。”
孩子思考了片刻又问:
“你认为他会死?”
这问题就象一道地理或科学题,她那么固执,似乎强迫大人回答。这孩子真有点象恶魔一样盯着戈珍,一副得胜的神态。
“他会死吗?”戈珍重复道,“是的,我想他会死的。”
可温妮弗莱德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病得很厉害。”戈珍说。
温妮弗莱德脸上闪过一丝微妙怀疑的笑。
“我不相信他会死。”这孩子嘲讽地说着走向车道。戈珍看着她孤独的身影,心滞住了。温妮弗莱德正在小溪旁玩耍,那副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倒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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