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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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母亲就死在佛罗伦萨。“

        “哦,是这样。”

        人们不说话了,这沉默令厄秀拉和伯金十分痛苦。赫麦妮倒显得平静、心不在焉。伯金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象在发高烧,他太劳累了。这种紧张的气氛真叫厄秀拉难受!她觉得自己的头让铁条箍紧了。

        伯金揿铃叫人送茶。他们不能再等戈珍了。门一开,进来一只猫。

        “米西奥!米西奥!”赫麦妮故意压低嗓门儿叫着。小猫看看她,然后缓缓地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她身边走来。

        “过来,到这边来。”赫麦妮疼爱地说,似乎她总是长者,是母亲,口气总是带优越感。“来向姨妈问早安。你还记得我,是吗,我的小东西。真的记得我?”她说着缓缓抚摸着它的头。

        “它懂意大利话吗?”厄秀拉问,她一点也不懂意大利话。

        “懂,”赫麦妮说,“它的母亲是意大利猫,我们在佛罗伦萨时卢伯特生日那天它出生于我的字纸篓里,成了他的生日礼物。”

        茶来了,伯金为每个人斟了一杯。奇怪的是,他和赫麦妮之间的亲密关系是那么不容侵犯,令厄秀拉觉得自己象个局外人。那茶杯和上面古老的镀银是赫麦妮和伯金之间的纽带,它似乎属于一个他们共同生活过的世界,那儿对厄秀拉来说是陌生的。在他们那古老文化的环境中,厄秀拉犹如一个暴发户一样。她的习俗与他们的不同,他们的标准跟她的也不一样。但他们的习俗与标准已得到确认,他们得到了岁月的认可,因此而体面。他和她——伯金和赫麦妮共同属于同一旧的传统,属于同一种枯萎的文化。而厄秀拉则是个闯入他们之间的入侵者,她总有这种感觉。

        赫麦妮往浅盘里倒了一点奶油。她在伯金屋里毫不费力地显示出自己的权力,这既令厄秀拉发疯又令她泄气。赫麦妮的动作中表现出一种必然,似乎她必须这样不可。赫麦妮托起小猫的头,把奶油送到它嘴边。只见幼猫两只爪子扒住桌沿,低下优雅的头去吮奶油。

        “我相信它懂意大利语。”赫麦妮说,“你没忘了你的母语吧?”

        赫麦妮苍白细长的手托起猫头阻止它吸吮。猫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总是这样显示自己的力量,特别是显示自己控制男性的力量。只见这只雄性小猫忍耐着眨眨眼睛,露出雄性的厌烦表情,舌头舐了舐胡须。这副样子令赫麦妮“卟哧”笑出声来。

        “这是个好孩子,这孩子多傲慢!”

        她如此平静、奇特地冲猫做出一个逗乐儿的姿态。她很有一种静态美,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个社交艺术家。

        那猫拒绝看她,毫不在意地躲开她的手指,又去吃奶油。只见它鼻子凑近奶油,但又丝毫不沾一点,嘴巴巴嗒巴嗒地吃着。

        “教它在桌子上吃东西,这很不好。”伯金说。

        “那倒是。”赫麦妮赞同说。

        然后她看着猫,又恢复了她那种嘲弄味的幽默语调:

        “他们尽教你干坏事,干坏事。”

        她用手指尖缓缓托起小猫雪白的脖子,小猫极有耐性地四下张望着,但又躲闪着不看任何东西,继而缩回脖子,用爪子洗脸。赫麦妮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满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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