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阅读 (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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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梅见了水生有些羞涩,也许少女时的梦在见到水生的刹那间又泛起了,很多个夜晚,在梦中出现的都是这个一同长大的水生的影子。因为有乌梅,那样的幻想从来都无从表达。只有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们俩亲热。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但见到水生仍然有些紧张。就那样默然地坐着,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水生从春梅的眼睛里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结结巴巴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出了屋,麻子婆娘在里屋喊水生耍,麻子要倒酒都没能留住他。出了屋,水生心里有些难受。

        春梅的出嫁办得很热闹,巷子里赶礼的人破天荒的到镇上“满园春”人民食堂坐了一回酒席。九盘九碗的最高规格和很难喝到的“太白”大曲让许多人在许多日后都还在津津乐道:说这当官的人家就是不一样。着实让麻子婆娘在街上露了一回脸,见人那眼角眉梢都是笑。

        公路修到鱼泉煤场,汤溪社正式宣布解散了。乌衣码头上的船陆续地卖给了上游生意人运毛竹。空荡荡的青石条上长满了青苔。码头显得冷清而寂寞。水生成了无业游民,靠每月社里的十五元救济。无所事事的水生整日里就在镇上晃,巷子下街做小生意的人家越来越多了,炸麻花油条卖早点的,卖豆花豆浆的,开茶铺的一家挨一家。易老二炸瓢耳耙红了火,婆娘又租了个门面卖羊肉汤。一清早就听她高音喇叭的吆喝:五角一碗的羊肉汤呢,热和安逸哟。巷子里的男人总要开玩笑,说易老二天天吃羊肾补安逸了,把你弄舒服了不?婆娘一点不臊,扭着男人的耳朵说舒服不舒服你来试一盘,准让你爬着出去。

        夜晚回了屋,婆娘在床上叫唤都透着股羊骚,叫得水生半宿半宿的失眠。全不顾其他屋子里人能不能听见。三四十岁的女人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龄。

        到了冬天,下乡的青年陆续都开始返城了。死了男人的乌梅娘整天就坐在院门口纳鞋底,时不时的望望下街的巷口,水生知道,她是在盼乌梅。这丫头走了两年就来过一封信,从此再没消息。乌梅爹走后,水生常看着乌梅娘在灯下垂泪。看得水生都有些憔悴。心里暗想:这日子再不能这样下去了,这娘俩今后还指望自己呀!

        除夕的夜里,乌梅娘做了一桌年夜饭,对水生说:上香吧,给你爹你叔倒碗酒,过了年咱得重新过日子。

        第九章

        那一年的春天来得特早,才立春,院子里的泡桐就早早的开了花,闷闷的香。巷子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吃水上饭的男人多数在巷子里做起了小生意。从上街到下街,卖小吃的,卖百货的,开茶铺的,一家挨着一家。连刘瞎子也在街口摆了个算命抽“彩头”的摊子。一本发黄的书摆在面前,像模像样。赶场下来的农村老头老太太常要到他那里抽几张“彩头”,问问今年的运气和牲畜是否兴旺,瞎子讲得很认真,讲完了随你丢几毛钱到面前的纸盒里。瞎子的二胡拉得很好,悠悠扬扬,让清闲的茶客们很享受。

        水生在盐场找了个搬运工的活,盐厂有一个大煤场,通了公路后,每天“大解放”卡车运煤的速度比木船快多了,卡车一到,卸煤工就开始忙活,卸了车,还要把煤运到熬盐的锅炉前。除此以外,还要到仓库搬盐袋上车。搬运工都准备有一条麻袋,抗盐袋的时候披在肩上,水生开始不知道,磨破了皮的双肩被汗水和盐巴一泡,那是钻了心的疼。

        水生早上麻亮就出门,到巷口喝一碗易老二的羊肉汤啃几个馍,就到搬运社等活。风里雨里的走,才半年就晒得皮肤黝黑,精壮踏实了。每当水生把沾着汗味和盐味的工钱交到乌梅娘的手上,妇人都忍不住转身摸泪。水生虽然苦,但心里想着乌梅娘就不觉得苦了,感觉自己象一个男人,在撑着一个家。每当晚上一回院子,妇人总准备好热水让他好好洗脸擦身,晚饭总变着花样,熬粥蒸馍,豆渣饭,粉蒸肉。妇人在旁边看他狼吞虎咽的吃像,一脸满足的笑。这时候水生感觉特踏实。

        四十边上的妇人并不见老,一头乌黑的秀发,白净的脸蛋和丰满的腰身,透露出成熟女人的温婉和淡雅。水生闲时常坐在门槛上,看着妇人那白晰的手指在鞋底上跳。偶尔侧头看一眼水生,面容中带着恬静的微笑。水生的胡茬在夏天里野草样的疯长。西屋里闷热潮湿,自从爹去后,水生平常很难回自己的屋,除了晚上睡觉。吃喝都在东头,与妇人在一起。在妇人的眼中和心中,水生早就成了她家里的一部分,像儿子又像女婿。

        院子里很清净,东头易老二俩口子在巷子里忙挣钱半夜才回屋。西院头王麻子跟了春梅。春梅嫁到镇长家才七个月就生了娃。易老二婆娘私底下说这当官的人家就不一样哎,下个种成熟期也早两个月。这让麻子在巷子里很尴尬,同时也责怪自己的闺女不守身,没穿嫁衣就被人弄大了肚子。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春梅生了个闺女,这让镇长夫妇立即就感到了失望,计划生育的宣传在镇上高音喇叭里每天要广播八遍,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镇长家对生个丫头的失望转移到对儿媳妇的失望,虽然春梅的姿色在那个色迷的公公眼里具有极大的诱惑,但在婆婆的眼中就充满了明显的轻视和冷淡:原来是只不会生蛋的母鸡。令春梅更伤心的是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一个好脸色。月子里还经常和他的那些酒肉伙计喝酒打牌,闹得家里乌烟瘴气。丫头生下来当父亲的还没抱过,更别说半夜里换屎片尿片。春梅半夜半夜的哄着闺女入睡,望着身边酣睡的男人,常常是泪流满面……

        日子就像妇人手中的鞋底,在手底下慢慢溜着,一不小心就会扎着了手指。院子里妇人和水生就过着这平静而祥和的日子。立夏后的天像蒸笼罩着闷热的小镇也罩着乌衣巷狭小的院子。水生在西屋里热得睡不着,搬了凉床到院坝的葡萄架下搭铺,光着膀子躺在凉板上迷糊。半夜里口很渴,上乌梅娘屋倒水,门虚掩着,满月透过天井射进窗子,亮亮的白。

        水生进了屋,妇人在里屋坐在澡盆里洗身子,水声很轻,月光里水生的眼前晃着白花花的身子,妇人的手在胸前轻轻的揉着,水生闭上眼,转身想退出门外,走到门边,只听得身后轻轻唤:帮婶把毛巾拿过来。水生停下,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又好象在梦里,又听得妇人唤。水生只得拿了毛巾往里走,心慌意乱,扭过头不敢看妇人。妇人不作声,从澡盆里站起来,水珠落盆的声音让水生紧张得冒汗,心尖都在颤抖。妇人拉着水生的手,往床边走,月光里水生的眼睛里只亮亮的白。妇人躺到床上,象一截刚剥了皮的白藕,脆生生滑腻腻让水生不敢睁眼。妇人开了口:“看吧!婶让你看。”手摸着他赤裸的胸脯,象蛇一样的滑着,水生的心鼓涨得要爆裂,院子里桐树上蝉鸣的叫声十分躁耳,满月儿没入云里,屋里一片漆黑,妇人喘着粗重的气息,把水生拉到床上,拉着水生的手在自己的乳房上游动。一边揉着一边开始呻吟。水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妇人脱掉了底裤,躺在妇人身边不知所措,妇人翻上去,两只乳房在水生的嘴上脸上摩挲,光滑的身子在他身上滑动,水生闭上眼,脑子里一片模糊,只感觉下身被握住,突然进入了一个温润湿滑所在,妇人坐在身上,开始很慢的上下起伏,到后来动作越来越快,双手扶着自己的乳房嘴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水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没多久就感觉到身体里一声爆裂,突然就感觉身子轻松了,疲软了。妇人还趴在他身上,轻轻地喘息。浑身水淋淋的,水生抱着妇人的头,努力地去寻找那张嘴唇,妇人一碰他的嘴就赶紧扭过头,象在逃避,又象是羞涩。月光重新照进院里,妇人下了床,从澡盆里拿来毛巾给水生擦身子,水生就那么木衲的躺在乌梅爹的枕头上,躺在那张小时候挤过的大床上,意识模糊,屋子里幽深安静得有些恐怖……

        “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男人了!”混沌中的水生记住了妇人这句话。

        第十章

        水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西屋的。

        院子里寂静得有些可怕。连泡桐上喧闹了半夜的蝉也无声无息了。水生蒙着被子,神经里扯着内疚和无尽地羞愧。脑子里一会闪着乌梅爹佝偻的身躯、一会闪着乌梅黑色的秀发、一会又闪烁着老爹绝望的眼神、以及刚刚经历的那种从没经历过的全身心的刺激和妇人饱满的乳房和迷醉的呻吟。水生感觉头都要炸裂开了……

        第二天水生没有出门,直挺挺地躺床上,眼睛空洞地盯着老屋的天窗发楞,窗沿上那只老得快成精的蜘蛛在织那张总是残破的网,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到这头……水生的心就像沾到了网上,一团乱麻。水生不敢走出门槛,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这一切,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那个像自己亲娘一样的女人。同时他的内心深处对昨晚经历的那一幕又有着一种深深的迷恋和隐隐的渴望……

        妇人在掌灯时分进了水生的西屋。把一碗白菜玉米粥搁在水生的床头,透过昏暗的灯光,水生抬起头,灰暗的眼睛里充满了沮丧和羞愧。把头扭向床里,妇人一脸的平静,白晰的脸在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伸出母亲般温柔的手,在触及到水生额头的那一刹那,水生想哭。妇人俯下身,双手抱住水生的头,水生的脸埋在妇人的胸前,意识里又泛起小时候那股温热母乳的回忆……妇人的手在他的头上舒缓的抚摩着,水生就在那温婉的抚摩中闭上了眼睛。心开始变得格外的澄清,像院子里那口深井的泉水,幽深而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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