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楚梓摘下鼻上眼睛,再一次将脸探到了东儿面前,两人的鼻子几乎碰撞在一起,男人缓缓开口:“妞妞,我还不知道答案,又怎么能告诉你呢?”眼中精光四射的神采再难用镜片掩饰,男人俊邪的笑容搭配这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竟让东儿有一刻失神!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楚梓也曾经这样近距离地和她说过话,之后虽然一年的师生关系,但楚梓再没于人前摘掉眼镜。也许自己对于他,还是不一样的吧?东儿愣愣地想着。
身后的吉普车门再次开启,一名身着便装但身材板直的青年男子从车里走出,可惜一开口的痞气和他身上的肃然严重不相符:“四妹、我的四公主呦,咱可不可以移驾了?”
这时候,楚梓和东儿才双双意识到适才的一举一动都被此人看个正着。楚梓无所谓地勾起嘴角,只是有些不放心地瞄了一眼东儿。没想到女孩满脸随意,只淡淡说道:“时辰不早,我也乏了,移驾回宫吧。”
那人忙“嗻”一声,不由分说打开东儿这一侧的车门,待堂妹弯腰进去的一刻,不忘回身给予楚梓一记凌厉眼刀,口上却油腔滑调:“老师,我们先走了,以后我妹妹的学习,还拜托您了!她要是考59分,您可千万别给她撩到60!”
“林长缨你别贫了!快点走!”东儿口上虽然娇叱,却不乏撒娇耍性的成分。
吉普再次启动,东儿隔着玻璃对楚梓挥挥手,满面含笑。
许久,车已经开远了,楚梓方才再次提起行李,步履轻盈地迈进燕大校门。
这年夏天,钱家可谓喜事连连。所以原本就笑口常开的钱唐风老人,如今每晚睡觉前都要揉揉酸痛的腮帮,以免在梦里把嘴笑脱了钩!
先是钱家的二千金望舒小姐不负众望,产下一子。钱唐风老教授终于实现了四代同堂的美梦。随后长孙钱羲和携妻返京,代替屏翳承受爷爷的絮叨。
钱老人说的相当有条理,先是数落长孙何年何月何日结婚,然后掰着手指头数到现在一共过了多少天。但是迄今为止,长孙媳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有一阵屏翳看到爷爷少有地在书房演算公式,他直怀疑爷爷要将大哥的结婚时间精确到具体分钟!
为了早日实现含饴弄孙的念头,老人甚至不惜挥毫泼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条幅送给长孙!当然,若不是钱家所有人的执意谏阻,老人恐怕要拿着条幅去容斋装裱了!
一想起那一幕,钱屏翳就满头冷汗,天知道早年曾留学欧美、如今位列泰山北斗的经济学大师若拿着这么一幅墨宝前往装裱,会闹出多大的笑话!可是出乎屏翳意料的是,长兄自始至终都恭聆祖父教诲,没有丝毫忤逆,甚至有时听到高兴,还会暗自发笑。看得屏翳浑身冷战。
有一次兄弟闲聊时,屏翳拉住哥哥衣袖:“大哥,你是不是考古把脑袋烤糊了?听说墓道里充满细菌,你要不去医院看看。”话音未落立即招来钱家大哥的锅贴!
当然进入八月,哥哥的反常言行得到正解:钱家大少奶奶怀孕了!喜得钱报国猛锤儿子肩膀:“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你愣是瞒了四个多月!”
羲和咧开嘴哈哈笑了,因为常年从事野外作业,他的脸显得黑亮健康:“这不是要等检查结果吗?我们两个年龄都比较大了,担心出什么事,白白让爷爷担心!而且,我又常年不在家,不能在爷爷膝下尽孝,要是爷爷都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在这里呆着!”说话间他有瞟向三弟,“以后,爷爷这边,还要劳烦三弟了。”屏翳知道,自己又要接替哥哥挨训了!
钱报国搓搓手:“真没想到,我刚做了姥爷,这么快又要做爷爷了。太阳月亮都长大了,现在我就等着我的小云彩娶媳妇回来了!”
“云孙的事情不用着急,现在我看好了一位,但人家还没结束学业,一切都以学业为重!”钱老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屏翳顿感不妙。
“是,一切以学业为重!”钱报国点点头,“不过爸爸看上的准孙媳,一定没有错,我还真是期待能见见呢!”
“你见过,也是我们燕大的子弟。”钱老人眯着眼睛,接过长孙递过来的茶盏,拂去茶水上的茶叶,很舒爽地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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