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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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的,主人翁的口吻。但是,一目了然,何必问呢?

        或者因为看见我的行李特别乱七八糟,在慰安我,或在嘲弄我罢。

        他从房外拾起一张《大陆报》〔5〕附送的图画,本来包着什物,由同胞撕下来抛出去的,倚在壁上看了一回,就又慢慢地走过去了。

        我想,主人翁已经走过,“查关”该已收场了,于是先将第一只衣箱整理,捆好。

        不料还是不行。一个同胞又来了,叫我“打开来”,他要查。接着是这样的问答——“他已经看过了。”我说。

        “没有看过。没有打开过。打开来!”

        “我刚刚捆好的。”

        “我不信。打开来!”

        “这里不画着查过的符号么?”

        “那么,你给了钱了罢?你用贿赂……”

        “…………”

        “你给了多少钱?”

        “你去问你的一伙去。”

        他去了。不久,那一个又忙忙走来,从枕头下取了钱,此后便不再看见,——真正天下太平。

        我才又慢慢地收拾那行李。只见桌子上聚集着几件东西,是我的一把剪刀,一个开罐头的家伙,还有一把木柄的小刀。

        大约倘没有那十元小洋,便还要指这为“凶器”,加上“古怪”的香,来恐吓我的罢。但那一枝香却不在桌子上。

        船一走动,全船反显得更闲静了,茶房和我闲谈,却将这翻箱倒箧的事,归咎于我自己。

        “你生得太瘦了,他疑心你是贩雅片的。”他说。

        我实在有些愕然。真是人寿有限,“世故”无穷。我一向以为和人们抢饭碗要碰钉子,不要饭碗是无妨的。去年在厦门,才知道吃饭固难,不吃亦殊为“学者”〔6〕所不悦,得了不守本分的批评。胡须的形状,有国粹和欧式之别,不易处置,我是早经明白的。今年到广州,才又知道虽颜色也难以自由,有人在日报上警告我,叫我的胡子不要变灰色,又不要变红色。〔7〕至于为人不可太瘦,则到香港才省悟,先前是梦里也未曾想到的。

        的确,监督着同胞“查关”的一个西洋人,实在吃得很肥胖。

        香港虽只一岛,却活画着中国许多地方现在和将来的小照:中央几位洋主子,手下是若干颂德的“高等华人”和一伙作伥的奴气同胞。此外即全是默默吃苦的“土人”,能耐的死在洋场上,耐不住的逃入深山中,苗瑶〔8〕是我们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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