苋菀拙腿萌怂夹魍蚯А@锩孀∽爬狭娇冢谴蟾哦加?0多了,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说话都不太清楚。柳北桐给他们说了半天他们都没听懂。后来那两位老人的儿子来了,柳北桐才把一切都落实了。每天二十块钱,住在朝东的小屋里,吃饭就跟着两位老人吃。柳北桐觉着钱给的太少了,就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奉献出来:火腿肠、牛肉干、好佬坎的鸡腿鸡翅在他们的案板上放了一大堆。
环境的变化的确能带来心情的变化,这里和中州只有60公里的路程,但和那个骚乱的大都市相比,这里已经如同仙境。柳北桐到四周转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地形,就回到那间小屋。关上了手机、传呼机,就迅速投入了创作。
柳北桐的灵感开始复苏,在反复吟诵《游子心》的过程中,他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就是那个游子、一个被别人惯坏了的孩子、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而筱晴和茉莉就是他的母亲,她们并没有和他真正的分开,她们不都说过他象一个大孩子吗?她们现在都在想些什么?她们和他曾有着那么深的关系,她们是那么关心着他的吃、喝、他的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他的每一点不高兴她们都是那样在乎……他们已经分开了许多年,时光已经化解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游子真正开始思乡,而她们怎么可能忘记这个让她们铭心刻骨的孩子吗?
渐渐地,一句沾满泪水的旋律主题象一条虫子一样从柳北桐内心深处爬了出来,他即刻把它写在小床上的乐谱本上,这是最难的。下面根据歌词把这个主题展开就是他的特长了。他激情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唱着、念着、自言自语着、迅速地在本子上记着……他整个身心都暂时离开了这个令他无奈、令他彷徨的世界。
下午五点不到,《游子心》的初稿完成了,他整个唱了一遍,感到非常满意。这半天的效率胜过他在那个烦嚣的都市里好多天,能专心做事是一种幸福。他走出小屋外,搬个凳子坐在那一对老人面前,管他们懂不懂,就这样非常有表情地唱给他们听。老头用手指了指他,不知给那老太说了什么,咧开那一口没有牙的嘴,笑了,老太没等他唱完,就到旁边点火拉风箱去了,她开始煮稀饭,大概以为他饿了。
夕阳西下,骆马湖水天一色,美如仙境。此时的柳北桐已经心静如笃,湖边渔民的收网的声音、湖边不知名的鸟鸣叫声、甚至那呼哧呼哧的风箱声在他耳中都美如天籁。
天渐渐黑了下来,老人的儿子来了。小伙子很热情,很麻利地炒了几个菜,还煮了一条草鱼。吃饭的时候,他给老头老太端好盛好,竟奇迹般的从屋里拿出半瓶酒来。
“弄几口?”他招呼着柳北桐。
他们象兄弟一样地喝了起来,那小伙子大概不会喝酒,两杯下去脸就红了起来,说话也开始不清楚。在他断断续续地介绍中,柳北桐听懂了他们的家世。老头老太是37年从山东跑反过来的,在骆马湖边上靠打鱼为生,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出嫁了,儿子都到南方打工,平时不回来。老人都80多岁了,就守着两间破屋不愿意离开一步,所以几个儿子每人轮流在家呆一年,照顾他们。这两年他们更老了,有时相互说话都听不懂了。
“大爷,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老头笑着、点着头。
“大妈,你能听懂吗?”
老太比老头还胡涂,她摇了摇头。
“他是谁?”那儿子指着老头用很大的声音问老太。
“他……他给我羊皮马甲……”她蠕动着干瘪的嘴用颤抖的手指着身上的马甲。
“迂魔了吧,老了。”那儿子告诉柳北桐他妈现在只记着一件事,就是老头送她的羊皮马甲,这马甲至少几十年了。她有时连老头是谁都忘了,可就忘不了这个马甲。
“大爷还行吧?”柳北桐问他。
“她是谁啊?”那儿子又指着老太用很大的声音对老头说。
“她是谁……她是我老婆子。她上次给我吃两个酸杏,到现在我牙根还酸呢。”老头张开嘴给他们看。
“哈哈……让你们城里人见笑了,酸杏啦、马甲啦,我都听多少年了。”那儿子又笑了起来。
柳北桐没有笑出来,他有些感动。人到眼老珠黄、行将就木的时候为什么只记得那些让自己感动的事呢?如果说最浪漫的事真是和爱人一起变老,一起变得哪也去不了,那么他自己还有这种浪漫吗?离婚实际上是把你的生活拦腰分成了两半,你的生活已经不完整了。
柳北桐象失踪一样离开了那座近在眼前的城市,他在骆马湖边上呆了四天,作品基本杀青。当他把自己的三首作品从头到尾唱出来,并用录音机录下来以后,听着自己的新作,他点着了一支烟。从年轻时他就吸烟,但吸得很少。筱晴有慢性咽炎,所以他结婚这么多年,从不在家里抽烟。但每当自己的作品完成以后,吸上一支烟,欣赏自己的作品,那是他最大的享受。
《欢乐和泪水》他第一次采用了圆舞曲的节奏,并大胆地运用了男女双领唱的形式,主部是很张扬的欢乐,而在副部出现之前,他竟运用的是一段小提琴独奏,那时一段百感交集的旋律,后面是合唱队空旷的八度和声。他的构思是在主部第一次结束以后,随着光线转暗,一个提琴手出现在舞台正中,而合唱队变成一个大弧的队形。那效果如同一个排行一字的大雁群,终于找到了那只离开大家多年的孤雁……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泪水”,但他在创作时,的确流下了泪水。他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能理解这泪水的含义。
离开这一对老人的时候,他悄悄地在案板上的一个碗的下面留下500元钱,他难以忘记这对可爱的老人。有时生命的价值并不一定要惊天动地,而就是那一件皮马甲、那两个酸杏、那两个相依的身影。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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