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把那工作辞了,回省内来不也能找工作吗?”白夏莲实在想不通妹妹好好的家不回,非跑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业做什么。她赶紧劝说:“你是博士,是高材生,哪儿找不到工作?!非得在这么远的地方!”
“姐,你不懂。大城市经济发达,机会多,我现在一个月能——”
“不行就是不行,你隔这么远姐姐怎么照顾你,你又怎么照顾妈妈?”白夏莲径直打断了妹妹,语气坚决如铁,“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儿住好多年了,你一个人跑出去能搞什么名堂?”
“姐,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准,坚决不准。你赶紧给我回来,无论如何得在省内工作!”
好端端的一家人,血浓于水的亲姐妹,无缘无故就分到两块地去住,像什么话?
两人在电话里谁也不服谁,争了好一阵也没个结果。这之后,白夏莲连日和妹妹通了好几次电话,但两人都是急性子、倔脾气,每次说不了两句就又闹翻天。
最后小梅哭着挂断电话,接着就再也拨不通了。
联系不上妹妹,白夏莲连续几晚觉都睡不着。靠工地里练出的、火辣鲁直的性子,她从妹妹的华裔同学那儿打听到小梅的去向,在长达三十小时的硬座车程之后,总算在陌生的城市找到了妹妹就职的公司。
一路风尘的白夏莲还没来得及卸下挑着衣物的担子,便直冲冲杀进公司大楼,拿着白冬梅的黑白照片,见人就问:“我妹妹你认识吗?白冬梅。”
“这姑娘在你们这儿上班,我找她。”
“姐!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丢死人了,你给我过来!”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白冬梅连忙抓走白夏莲,将满身乡土气息的姐姐领到茶水间才停下来,压低声音问:“姐,你来干什么?”
白夏莲至上而下仔细打量妹妹。看看眼前高挑精致、打扮入时的女人,再瞅瞅自己照片里那个,在镇上照相馆的幕布背景前手捧花篮的农家小妹,她自己都快笑出声——要有人能认出来才有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梅,你是真有出息了。”白夏莲笑得朴实,笑得欣慰,接着又严肃地说,“姐姐是来带你回家的。”
说罢,白夏莲抓住妹妹的手臂,扯着就要往外走。
“姐,我都说了我不回去的。”白冬梅用力挣开姐姐,“我不想回去。”
“你说些什么傻话,怎么会不想呢?”白夏莲拍拍小梅的身子,“你在外呆多久,总归是要回家的,你不会连家都不要了吧?”
“就是不要了。”白冬梅说得很小声,但说得很清楚。
“什么?”
“我说,我就是不要家了。”白冬梅咬咬牙,“我要那家干什么,我爸一喝醉就骂我打我,我哥偷拿我的内裤自慰,我告诉妈,妈只会说让我忍着,让我别放心上!我回去干嘛?”
白冬梅顶着姐姐震惊的眼神继续苦诉,女音尖锐,在压抑的茶水间阵阵回响:“……他们好不容易死了,你猜村里那些人又怎么说我?他们都说我是背时女娃,把家里男人都给克死了!他们明明就是活该,明明就是老天开眼!”
长年忙于外出打工的白夏莲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可无论真假对错,家人至死都是家人,一辈子都是家人,妹妹对亲人、对死者大不敬,白夏莲就像祖坟被刨了个底,脸一下就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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