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河含住泪稍稍偏过头去,却看见周檐好像很疲倦,听着这些无聊寡淡的故事,眼皮已经阖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檐的脸被冻得有些红,淡色的薄唇抿着,口鼻间徐徐呼出些白气,他的一双手搁在膝盖上,月色灰冷艰晦地落在上面。
赵白河不知道这双手是柔暖的,还是已经被寒夜冻僵了。他只知道上辈子,或者说是另外那个时空,他们住在一起,日日夜夜相见,周檐下了晚自习回家来不及脱鞋,第一时间总要找他拥抱,两条臂膀将他箍得很紧,这双手抚摸他的后背,沿着脊骨向下揉捏,一节一节,摸到紧绷的腰窝。或者是在幽胧里,在一些欲情的子夜,这双手就变得湿热,呻吟喘息声中,与他的手十指紧扣,牢牢按在一起。
赵白河习惯性伸出手,想抓弟弟的手指,想帮他暖一暖,可刚一触到,周檐便被他扰醒了。
周檐身形一晃,脑袋差点碰到赵白河肩上。
“对不起,我这几天没太睡好。”周檐立马坐正道歉,“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坐飞机,没睡好过。”
“没事儿,没事儿……你累了的话,靠着我睡就行。”赵白河嗓音涩哑。
“不了,太麻烦你了。”
周檐说着,将屁股下的小马扎又往远处挪了一些。
与那晚在外婆坟前不同,明明今晚的表弟就一直坐在自己身边,从没离开,赵白河却觉得二人之间横着道无形的壁障,将两人的心跳声、呼吸声,两人的温度、热情,全都隔开了,只剩他看得见表弟,表弟看得见他。
之后他们还聊了一些,赵白河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嘴也能说,总能编出些周檐前所未闻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有对同性恋兄弟,弟弟长得很帅,哥哥长得更帅。他们俩不懂事,从小互帮互助做爱做到大,结果就为了谈不谈恋爱这种破事儿在别人婚宴上大吵一架,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周檐笑了,说兄弟怎么能搞同性恋,国外敢这么玩的都不多,这要放在国内的环境,被家里人知道了要么把父母气死,要么被父母打死。
赵白河也笑,说确实如此,那哥哥的胳膊都让亲妈给打断了。
这个故事并未讲完,抬棺一条龙的敲锣打鼓声便在雾茫中远远传来。守坟的任务完成,棺材被棕土一铲铲掩埋,兄弟俩也就各走各的了。
晨雾都还没散干净,周檐就急着离开,正在老屋前院子和亲戚朋友们挨个道别。赵白河觉得这事着实没什么必要,一人去了屋后的竹林里呆着。
满地都是萧索的萎叶,他坐在水冰冰的腐树桩上,在身上摸了好久,也没找出一根能用来消遣的香烟。
愿望的实现如此简单如此突然,其实到现在赵白河都还没回过神来。
曾经的一些热得四处起山火的炎夏,他在这竹林里荡着吊床就看到小周檐在屋内奋笔疾书,只要心血来潮就将表弟拐到阁楼上猛干一发。可如今的周檐,一言一动之间只把他当成表亲,当成大姨的儿子,当成久别的童年玩伴。将二人血缘中的龌龊杂质剔除干净后,那个阴沉寡言的周檐自信得体、辞色大方,那个开口闭口就是乱伦的弟弟也绝不会再去纠结和哥哥的情爱是非。
表弟现在是真的非常幸福,前程灿烂、光明、无量。
这真是赵白河最大的愿望,他决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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