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八点刚过,她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遇到那个人,不料他已经坐在那里了。墨镜、高领衫、盖住耳朵的毛线软帽,整张脸没了,戴着无线降噪耳机,耳朵也没了。
那个“祸害”。
李海潮不肯说出他的名字,也不肯说他在哪里办公,只说他经常坐在靠窗的第二张桌子。那茶庄生意清淡,一向没什么客,那个位置只要他去了,总有。
皮皮想,若是那人没见过,还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搭讪。既然见过,打招呼倒方便了。正琢磨着怎么说话,他先开了口:“是你?”
“是啊。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皮皮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墨镜君取下耳机,扬起脸,透过黑黑的镜片打量她。
“好久不见。”他的态度倒很熟络,“也来喝茶?”
“嗯……”皮皮觉得嗓子干燥,肠胃也有些不舒服,随手拿起茶单翻看。服务员过来,她点了一杯冻柠茶。
他捏着茶杯,在手里转来转去,看她喝茶的样子。
“还记得吗?那个博物馆新馆——画在餐巾纸上的那个——已经快竣工了。”皮皮开门见山。
“是啊,你也关心这事?”他悠然地说,“想起来了,你当然关心,你喜欢那个建筑师。”
他还记得!皮皮瞪了他一眼:“对,我是喜欢那位建筑师,我还喜欢罗伯特·帕丁森。”
“所以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我是晚报的实习记者,目前在调查这个项目为何停工以及可能出现的诈捐情况。据我的调查,你是这个项目后期资金的两位主要捐款人之一。”
“怎么?”他的脸色阴了阴,“怀疑我诈捐?”
“不是不是,你的已经到位了,感谢你对本市公共文化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但另一位还差很多。”
“这不关我的事吧?”
“关你的事。”
“嗯?”
“听说这个设计是你向馆长大力推荐的。大家都喜欢,但觉得造价比较贵,所以很犹豫。于是你提出超过原预算的那部分你愿意捐助一半的款项,馆长又找来陆总答应了另一半,才最后拍了板。两年过去了,这位陆总所承诺的钱,只到账六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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