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亲缘来算,王翘娘是王婆子同族的侄女儿,往上数五代才是一个祖宗,早就远得不能再远了。
但就是这样远的远亲,在她困难的时候,听说了她的事,那孩子将自己做打络子做绣活攒的体己送给了自己这个远房的姑姑。
王婆子:“我说不用,让那孩子攒着当嫁妆,她面上有着羞意,说家里已经相看好了人家,那是个好儿郎,不看中这个的。”
王婆子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班笑舸。
是不看重嫁妆银两,人家看中的是女儿家那身好面容。
……
许靖云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忙不迭的追问。
“后来呢?”
王婆子沉默了片刻。
“后来啊……后来再见的时候,就是翘娘托孤了。”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夜色浓郁的好似有黑雾淌过。
王婆子推着粪车,车轮轧过青石板的地面,木头和石板相碰的咕噜噜声传得很远。
“叮铃铃,收夜香喽。”
王婆子一边摇了摇铃铛,一边沉声喊了一声。
那日有些怪,往日里该有人拿夜香出来了,偏偏那一日长宁街静得很。
王婆子心中正纳闷,目光在朝前看去时,脚下的步子忍不住顿了顿。
夜香车上的灯笼印照出方寸的土地,在朦胧又熹微的灯光中,前方十来步远的地方,一个女子黑发飘飘,着一身红衣背对着人。
王婆子吓了一跳。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吓归吓,待反应过来后,王婆子便大声的呵斥。
所谓鬼也怕恶人,她一个夜里收夜香的,有时也听到点动静,这种事心里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愈凶,那鬼物愈不敢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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