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那日起晏珣便失踪了,司徒顼倒不慌不急,吃了苦头自然就会灰溜溜回来,今日他把周知玄请来赏画。
司徒府内专门设了一个丹青阁,装潢布置要比正厅还要气派,墙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琳琅满目之下金碧辉煌,无人见了不赞叹一番。
彼时司徒顼给他递来了一幅画,线条流畅且浓淡相宜,高山流水之下,一人抚琴一人鸣笛,他道:“相比先前赠你的百官争鸣图太过张扬,这幅就低调多了。”
工笔画之下,抚琴的男子仰望瀑布,两臂微张略显豪迈,则另一人看着眼神飘忽,局促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画成这样。
“相国大人说笑了,这一副怎么能和百官争鸣图相提并论,尤其是这人,贼眉鼠眼,拉低了抚琴人高洁不理俗事之感。”
司徒顼大笑,道:“老夫若说这幅画和百官争鸣图是同一个意境,你信不信。”
周知玄垂首摇头,不解笑道:“这两者如何也关联不起来呀,这一副仅两人,而那一份足足少说七八人,又何谈百官呢。”
“浅显了。”司徒顼微嗔,畅快的饮了一口浓茶,“高山流水之下仅有你我二人足矣。”
周知玄脸色凝住,数秒便化为常态,笑道:“相国大人高见。”
言语之余司徒顼顺势把画放在桌上又添了几笔,太阳东升,那山后多出了许多劳作挑担的百姓,炊烟寥寥,一片怡人景象,他道:“换个说法,你一人抵百人,如此,老夫何须还需要那些百官呢。”
一时周知玄惭愧笑道:“大人谬赞,在下所说的都是些愚见罢了,哪里称得上一人抵百官。”
“事在人为,老夫都看在眼里,江遇林一关,其他的宗世子都纷纷跳脚,倒给了机会,解决了几个封地郡王,这边庐元侯江乾靖宣王江声尽数诚服,都是些胆小怕事之辈。若是没有你这一招,也不会那么顺利。”
司徒顼接着道:“说起来还有一事,我那小儿在后院说了些胡话,九如兄切勿放在心上,王桄与我相交密切,定不做出不利你的事情。”
“这些我都知道,一切都以大局为重。”周知玄缓缓说到,谦诚有礼。
“哎。”司徒顼叹了一声,“我那孩儿与你一般大,要是能有你一般懂事就好了。”日夜只知道插科打诨,不学无术,真叫他头疼。
“相国大人的谆谆教导定能引司徒公子走向正途。”
“但愿吧。”
司徒顼又拿下了刚刚的画,忙道:“韩先生将此画作完之后,特意嘱咐过,老夫差点忘了。”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还有一处玄机,不知九如兄能否猜出。”
周知玄走上前静静端详,有摩挲了下纸张,道:“这宣纸倒比大人以往常用的纸略厚了些,这玄机莫非在这纸上?”
“不愧是你。”司徒顼畅意大笑,顺势将画作的一角掀开,被掀开的画纸薄如蝉翼,果然看似一幅画,其实是两幅。
里层的那副画,山水与之前无异,抚琴人还是抚琴人,鸣笛人已经垂手将笛子放在一侧,他的身边又多了几位看官,看人数衣着,赫然就对应上了那副百官争鸣图。
自重回西梁,韩良骞与他有共同的希冀,便一起谋划着这肃清大计,他在暗处,周知玄在明处。
这一次赠画,韩良骞画中玄机,定是有什么信息要传达,周知玄一时多留意了几分,细细端详着,画中人眉目模糊,无法辩清谁是谁,唯独有个站在湖畔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湖边红袍男子双手附在身前,一脸慈笑,可湖水映照下,他的背影双手是放在身后,仔细观察能发现那人手中握着把利器,画的极其隐秘,旁人是绝对想不到那处,顶多觉得画师失误,多点了一滴墨。
指尖触及到那片湖,艳阳高照,如此美好的日头却只有一支游船,不偏不倚的挡在那人身后,王桄,桄意为船,再加上利刃,会不会说明王桄要有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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