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叔褪光山鸡身上的最后几根毛,从棚子一隅的一个大蛇皮袋中抓来一把枞毛丝,往木炭依旧红火的柴火灶里一丢。
枞毛丝迅速地变黑,冒起一阵蓝烟,接着起了火苗,窜起火焰。
酒叔熟练地把光溜溜的山鸡在火上烧,烧去鸡身上的绒毛,瞟了眼季然,“如果是想要狗崽子,免谈。”
就知道这老头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
季然露出苦笑,小心翼翼地道,“那啥,看在我家汪仔给你抓野物的份上……”
“汪仔把我家翼虎肚子搞大,弄得翼虎抓不了了野物,那汪仔不去抓,谁去抓?”
酒叔理直气壮,完了又一本正经地道,“如果不是我用心地训练,汪仔捕猎能有这么厉害?能轻松抓到长翅膀的?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帮它把培训费交一下?”
倒打一耙?
反讹一把?
季然彻底噎住。
尼玛酒叔这番强盗逻辑,似乎还蛮有道理的样子。
看不出来啊,常年隐居山里,几近与世隔绝的这个糟老头子,思维能力还这么强横,口齿还这么伶俐。
季然不和他掰扯,依这老头的性格,一旦把他惹毛了,大概率他要撵人。
果断认怂,“那啥,学费是得交,这不我隔三岔五,不就让汪仔给你带点心意来了嘛……还有今天的这两条鱼……其实都也是我的心意……咱们毕竟是一个村的,小时候你还抱过我,没少带我玩呢。”
打的是感情牌,说的也是事实。
那会季然老子季忠厚和酒叔关系其实还不错,毕竟他们是同年代的人,年龄相仿,算得上是发小。
枞毛丝快速地燃烧完,山鸡身上的绒毛也烧光了,酒叔手上拎着鸡,深邃的双眸望着村落的方向,怔怔出神。
小半晌后看着季然问,“你是谁的崽?”
“我爸是季忠厚。”季然道。
“你爸是老忠?你是小然子?”酒叔神色间闪过惊闻故人的欣喜。
“嗯,我是季然,小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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