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7月26日,野人山,无名克钦山寨。
“六翼伯爵”阿尔伯特.弗林一度相信自己肯定会死于蛇毒发作,也做好了下地狱或是炼狱去见死去生母的准备。但与李虎巍一样,死神的名册上一时找不到他的姓名。
他费力地睁开眼皮,见到的第一张脸,是一位淳朴的克钦族女孩的脸。黑里透红的皮肤,清澈见底的眸子,拥有不像是这个星球上该有的纯真。
弗林以为是亡魂向他索命。因为这女孩他见过,但决计不可能还活在世上。他分明记得在野人山里,扳机轻轻一扣,将她单薄的身体击碎了。
但她却仍旧活生生的立在眼前,正在为他换药,一种针对山中蛇毒的特效药。克钦部落千百年来能与蛇共舞,必有生存之道。
克钦姑娘的长相不甚精致,但粗糙之中有一股淳淳的山泉清甜之味。竹屋四壁挂着蓑衣和弓箭,还有晒干的蛇和蜈蚣,花花绿绿的有些瘆人。
“你……你是英国老吗?”有人在用日语惊恐的质问他。
弗林费力的抬眼看去,对面的青竹床上躺着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男子,上身赤条条,皮肤紧贴着一排肋骨,几撮脏兮兮的头发粘在一起,胡子至少也有个把月没刮过了,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下身一条破烂的黄军裤证明他是日本军人。
“傻瓜,被枪炮声吓湖涂了吗?见到白皮肤的就以为是英国老?”弗林有气无力的回怼过去。
听到弗林纯正的日语,赤膊兵暂时松了一口气,问他的身份来历。弗林简单介绍了自己,说是在潜伏狙击时不慎被蛇咬伤。
“这里是什么地方?冥界吗?”弗林以为自己真是身在地狱,眼前尽是幻象,还遇到了现实中被他杀死的女人。
赤膊的日本兵像看待精神病人似的盯着他好几分钟,最后放肆大笑起来,不甚结实的竹床都在摇晃:“志愿兵……我看你才是被战争吓傻了吧,天照大神没有抛弃我们,冥冥中指点这些没开化的野人收留了你和我,明白吗?相比死在野人山里的那些倒霉蛋,我们是几辈子修得福报的幸运儿!”
天不亡他弗林,纵然蛇毒浸体,却被一群与世隔绝的克钦土着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此地的土着看来生性和善,对来自外界的伤员还算不错,对于他们生活圈子之外的战争估计也是一无所知。
女孩很快替他换好了蛇伤药,这是一种磨成泥状的绿色药膏,味道臭不可闻,但效果似乎不错。她换完药之后,后退了几步,向着村寨之外的方向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赤膊兵见状露出不屑的表情,骂了一声愚蠢。
“她在说什么?你懂他们的语言吗?”弗林好奇问道。
赤膊兵得意的回答:“入缅作战之前,所有军曹以上军阶的战士都经过简单的缅语和克钦语培训。她是在求老天保佑自己的妹妹能平安回来。”
“什么?她还有个妹妹?”弗林不自觉的惊呼了一声,大致明白那天射杀女孩的身份。
赤膊兵牙缝里挤出“嘿嘿”两声:“怎么?对这些黑不熘秋的土着女人有想法了?老兄你可真是血气方刚呀,她们虽然长相丑陋,但临时凑和解决一下需求倒也不错。不过,我得等伤好了再说,这里挨了枝那军一枪,走路也困难呢。”他褪下裤子,屁股上有个枪眼儿,已经结出大大的黑痂。
弗林不想继续这个不正经的话题,没有去接话茬,赤膊兵的嘴巴却停不下来:“我说,你也真够倒霉的,身上没一处枪伤,却被蛇咬成这副样子,怎么回事啊?”
赤膊兵人丑话多加上嘴贱,让弗林颇感不快,便闭嘴不再理他。
“嗨,我叫坂原贞雄,家在九州熊本。”那个叫坂原的赤膊兵觉得无聊,只好再同他套起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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