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来看,李虎巍很满意日本帝国陆军大尉的头衔。他每天的工作,除了陪松平惠子玩那出“死亡新娘”的戏码,就是领着一群日本兵巡视战俘营。
尽管他将戏演得很真,但日本人始终留了心眼。作为军官,李虎巍没有佩刀,也不允许佩枪,身后那群日军跟班,与其说是追随,不如说是监视,说难听些就是押送。
以他的日语水平,已能随心所欲同这些鬼子交流。他发现,被派来管理战俘营的日本兵,大多是新近从日本本土派来的“在乡军人”,说白了就是预备役士兵,绝大部分没见过真正的战场。
松平惠子不算是军人,战俘营的最高长官叫河间雅也,曾是一名步兵大队指挥官,据说在缅甸仁安羌被孙立人的部队打得惨败,受到上级严厉训斥并被发配来当典狱长。
“河间少左情绪很差,喜欢酗酒打人,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井上大尉您可要小心应对。”一名知晓内情的日本军官好心的提醒他。
“发生什么事了?”李虎巍想尽可能的了解一切。
那名日本军官扛着少尉衔,理论上是李虎巍的下属。面对新长官的追问,他不得不说了实情。
原来在最近半个月里,芒库战俘营陆陆续续发生士兵失踪事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上峰不断来电斥责战俘营管理混乱,要严惩逃兵。
河间少左被十五军司令部骂得狗血淋头,发疯似的派出大批宪兵追捕,却半个人影也没找着。后来,他又怀疑是附近有枝那游击队活动,绑架了麻痹大意的落单士兵。十八师团不得不抽调兵力扫荡,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如果您能破桉的话,一定会得到河间少左的赏识,这样一来,我们都能睡上安稳觉了。”少尉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李虎巍。
他心念一动,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了这份差使作为掩护,就能有充分的理由在战俘营内自由行动了。于是,他将侦查破桉的想法向松平惠子和河间雅也主动请命。
河间是个野蛮粗俗的军人,虽为武士之后,战前也落魄到种田为生了,战争给了他重新出人投地的机会。
河间虽不信任李虎巍,可眼前确实无人能破士兵失踪桉。这位新来投靠的井上高虎大尉常年在枝那军中效力,了解敌方的行动习惯,说不定可以一试。
“现在还暂时不能给你佩发武器,但为了破桉,阁下可以在营区范围内自由行动了。”河间一说完,又回到军官宿舍喝闷酒去了。
松平惠子似乎对这一幕早有准备,她笑盈盈地赞许道:“看来,河间少左对你十足信任,井上君距离一名真正的帝国武士又近了一步。不过,你暂时还离不开这个。”
她掏出一个类似狗项圈的物什,套在李虎巍脖颈上。项圈有盏绿色小灯不断闪烁,不用她多解释,李虎巍便意识到这是某种爆炸装置。
“不认为你是在演戏,不过这世上的事情难说得很,万一哪天井上君留恋中华的美好,再度复叛回去,我和天皇陛下的心血岂不白费了?”她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银质小钥匙,还有一枚黑色的遥控器,“不要尝试剪断它,除非我替你解开,否则井上君的脑袋会像气球一样飞上天去。”
自由的代价,就是沦为她的宠物。
“枝那有个神话传说,唐三藏为孙猴子戴上紧箍,反倒成了最忠心的徒弟。现在,你就是我的孙猴儿,要保我这个唐僧顺顺利利取到真经哟。”松平惠子当着他的面,把钥匙和遥控器藏在最贴身的地方。
于是,从少左到二等兵,所有日本人都在背地里拿他当笑话。李虎巍假作没听到,摆出大尉军官的威风,跑到失踪士兵所在营区。
与失踪士兵的军事主官稍稍聊了几句,便知道日军的侦查方向完全弄反了。
此处远离中缅边界,山中的缅人又与日本人关系友好,游击队根本无从建立根据地。肇事者多半是营中战俘,失踪士兵大概是死在了战俘营里,并被埋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是哪位大侠做的这等痛快事?李虎巍心中觉得解气,却又不好公然袒露。之后几天,他独自走遍了战俘营的大部分区域,除却西北角的一栋小楼仍属禁区之外,日本人已对他尽可能的给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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