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麻雷子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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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战俘的模样他永远也忘不了。老战俘们受到长期摧残,身体通常只剩骨架;新战俘们面颊浮肿,不少人腹部鼓胀,那是肝腹水的症状。这些人同森罗宝殿中挣扎的饿鬼并无太大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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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令他意外的是,在战俘营的伙房附近,一名体格健壮的战俘曾与他撞肩而过。那人其实五短身材,和旧时小说里描述的“三寸丁谷树皮”形象十分接近,但他的肌肉异常结实。只轻轻一撞,李虎巍便觉出他下盘扎实,绝非平凡人物,很可能是个练家子。这等肌肉,他只在石砀的胳膊上见识过。

        战俘伙房只是一间低矮的瓦房,推门未及迈入,一股呛鼻的馊味扑面而来,可想而知战俘们平时入口的大多是霉变食物。营中奇高的死亡率,都是鬼子刻意为之。

        发黑的泔水让李虎巍难以落脚,巡逻的日本兵每巡至此处,无不掩鼻绕道而过。幼时在书塾听塾师讲过,秦始皇死在东巡车中,为掩尸臭避人耳目,李斯、赵高等人寻鲍鱼而盖之。他坚信失踪的日军必埋在营中,而霉烂食物则是掩盖尸臭的最优选择。

        李虎巍寻了一柄生锈的菜刀来作工具,刚迈进柴房,并没有闻到任何尸臭,却有一股泥土翻开的腥味儿。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埋尸点离这里不远了。菜刀刨开硬土,似乎并无发现,他又加了把力,果然,在更深的土层中,菜刀碰上了硬物,掘下半片骨头,那无疑是人骨。

        李虎巍心中已明了一切,将碎骨重新埋入土中,小心翼翼将土层复盖为原状。正待起身,听得耳后一股劲风刮来,他本能的一缩头,抬脚向后一踹,正中袭击者小腿迎面骨。那人啊的叫了一声,手中像是有沉重的钝器掉在地上。对手仍是不依不饶,嗷呜一嗓子顺势扑到李虎巍背上,对着他耳根张口就咬。

        “好小子,下嘴真够狠的!”李虎巍骂了一句,用小臂隔开他利齿。那人一听他说了国语,力道立即松弛下来。

        柴房中光线昏暗,但能依稀看清对方的轮廓,不正是先前撞肩的那名战俘么?

        “你个小鬼子会说我们的话?汪伪的走狗?”那人仍作徒手攻击姿势,打算随时取走李虎巍的性命。

        “谁他娘的是伪军,老子是,如假包换的。”他放低声音,不敢吸引来周围的鬼子兵,不然这些日子的伪装可就白白泡汤了。

        “哼,老子见多了,从没见过穿狗皮扛鬼子军衔的。”那人的攻击姿态不变,但也配合着将音量放低。

        李虎巍见他这般警惕,一颗心反倒放了下来,像是找到了知音。

        “唉,我是被逼无奈,一言难尽呐。小兄弟,怎么称呼?原先是哪部分的?怎么被掳到了这里?”他将柴房的门掩上扣紧,这下,室外一丝光也透不进来,黑暗狭小密闭的空间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那人并不回答,反而将这几个问题一古脑扔回给李虎巍。

        “我姓李……李虎巍,特别行动组少尉,打芒市的时候被俘。小鬼子打算招降我,为了逃出去,只能先答应下来,”李虎巍简单一交代,关于他是井上之后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略过了,“瞧,鬼子怕我逃跑,还像栓狗似的套了个脖圈。”

        那人放下拳击架势,冷冷答道:“马雷,河北燕郊的娃,人都叫俺麻雷子,就因俺脾气冲,一点就爆。当兵三年,混了个上士班长。去年跟着暂55师打到缅东,跟小鬼子一接火,师长就带头熘号了,连里留下俺们班断后,拧断了几个小鬼子的脖子,最后被炮弹气浪掀晕了,一醒来就成了俘虏。”他说完之后顿了顿,而后小声问道:“你们刚打了芒市?听说那里可是鬼子窝啊,胆子真够肥的。”

        李虎巍感觉两个战俘在这里讨论昔日战场之勇并无太大意义,便转了话题道:“那些失踪的小鬼子,是你给弄死的?我刚挖到了人骨头。”

        “哼,那不是人骨头,都是些禽兽的骨头,就埋在咱们脚底下。”麻雷子的话从根子里就透着一股痛快。

        “怎么杀的?”

        “骗进柴房,用石锤砸烂脑袋。”

        这就能解释那把钝器了,在缺乏武器的情形下,这小子居然就地取材做了一柄实用的杀人凶器。

        “弄死了几个?我咋没闻到多大的尸臭味呢?”李虎巍有些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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