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6月2日,云南,松山要塞。
由三十架美军B-25米切尔轰炸机组成的编队气势汹汹扑向松山阵地,光是引擎发出的巨响,就足以让满山的松柏胆寒。
机腹弹仓打开之际,腹痛待产的北条绫正无助的躺在子高地中央堡垒的地下室里。
除了一名略懂妇产科的医护兵外,地下室里还有二十多个女人,她们小部分来自日本,其他大多数是从潮鲜和台湾征召而来的。
女人们不论国籍,都具有同一种身份:慰安妇。
“羊……羊水破裂了!”医护兵入伍前短暂在一家小型医院的妇产科实习过,但并没有接生新生儿的经验。
“你们当中……谁接生过孩子的?过来帮忙!”他盲目地朝衣不遮体的女人们大喊。
日本女人们相对年轻些,都是自愿加入“女子挺身队”的狂热学生,都没有过做母亲的经验。
女学生们相互对视眼神之后,一个齐耳短发略带稚气的女孩站起身,用潮鲜语喊了一通。在她的感召之下,终于有一名年长些的潮鲜女人颤颤的举起手,表示自己曾在村里当过产婆的助手。
于是,撕心裂肺的苦难过程开始了,那是小生命降临人间必须经历的阵痛。
数百枚航空炸弹如钢铁冰雹,让亘古未变的山脉激烈地扭曲震荡。
接生的医护兵和年长的潮鲜女人被震波掀翻在地,手术器具撒落一地。
一颗,两颗,三颗……渐渐地,要塞里的人们就数不清落地炸弹的数量了,无人再有胆量去关注可怜的产妇。谁也不清楚这座钢筋水泥堡垒会何时坍塌。
一个小时的地动山摇,北条绫竟还奇迹地活在手术台上,隆成小山的腹部正在一突一冒。被炸弹震落的土与灰,均匀地覆盖住孕肚。
“老天想让这对母子活着!”医护兵一把抓起潮鲜妇人,既然炮火吓不倒婴儿,他觉得腹中该是个男孩。
中央堡垒之外,弗林倚靠在坚固的钢筋水泥堡垒外壁上,紧闭双眼倾听隐隐从地下室传来的声音,北条绫是第一胎,经历的痛苦自然更多些。
松山堡垒被修建成四层结构,最上层是战斗部,用于射击和瞭望;第二层是士兵宿舍;第三层是弹药食品仓库;第四位于地下,那是非战斗人员居住的区域。
“放心,她会平安无事的。”说这话的是拉孟守备队指挥官金光惠次郎少左,眼下整个松山防御体系的日军最高长官。
金光少左站在腾冒青烟的弹坑里,爆炸过后余温尚在,他感受到脚下的滚烫。
从外表看去,这位少左的年纪已接近半百,白发已经悄悄爬上鬓角,算是弗林叔父一辈的人。
弗林没有接上话茬,心存感激的向年迈的少左笑了笑。
来松山之前,他就听闻过这位战功彪炳的少左军官,听说他在1939年的中国南昌,仅以一门75毫米野战炮的火力,直接命中了第三十九军的指挥部,导致军长陈安宝中将当场阵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