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爷呀,你的在天之灵为何不保佑兄弟手足呢?
上海滩是亿万年泥沙冲积而成,遍地的沙质土壤,雨水冲刷,稀散一片。于帅的头颅几乎浸泡在雨水里,连贼老天也要做恶人的帮凶吗?
雨停之后,他挖出了缴获自“老枪”的那支“大眼盒子”,子弹不多,但杀死个把敌人是绰绰有余。
平塚秀行。他在心里再度默念了这个名字,核桃似的嚼在口中,牙齿格格作响。
……
日本海军陆上守备队司令部狭小的会客室里,宁俊臣寝食无味,坐立难安。
金如意嘤嘤哭个不休,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娃,哪里见过真刀真枪,遍地死人。
“我的小心肝儿,不哭,噢,不哭啦。”他递上一盘糖果,却于事无补。
不知轻重的平塚秀行,居然拿他的爱妾做诱敌的面门。宁俊臣每想到这点,就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
但他不敢对平塚有任何怨言,毕竟人家替他弄到了第二张船票,垂暮晚年有小妾如意相伴,也是知足了。
“宁先生,让您受惊了,还有金小姐,真是万分抱歉。”房门一开,平塚一身戎装,臂上缠了绷带。楼梯间复杂的地形救了他一命,只是小臂被手榴弹破片割伤。
宁俊臣没有立时回应,只是依旧劝慰涕泪涟涟的金如意。也许是外人到场,金如意止住哭声,抹了抹肿眼走开了。
宁俊臣这才回过头来:“平塚大左,你的计划成功了吗?凶徒是否伏法?”
“如果,您昨天经过外白渡桥,应该能看到凶手的死相,可惜……那颗头颅被他的同伙摘走了。”
“唉,一颗死人脑袋也守不住,大日本帝国真是要完了。”他兴许是老湖涂了,竟在一个负责庇护他的日本军官面前胡言乱语。
“不,大日本帝国只是蜇伏而已,也许几年之后,您就能够重归故里了。”平塚听后并不生气。
宁俊臣叹道:“活着到达目的地,没灾没病埋在异国的土里,便是烧了高香喽。”
“两天之后便要登船启航了,幸运的是,凶手并不掌握您的行程,甚至不认得您的容貌。”
“可是……他认得如意呀。”宁俊臣愁云满面,脸上露出他这个年纪特有的焦虑表情。
“这个不难,在下精通易容之术,替金小姐稍加装扮便能骗过除您之外的所有人。”
宁俊臣信服的点头,他见识过平塚化妆成老年的样子,成功骗过了上门的刺客。
当晚,金如意心情忐忑坐到梳妆台前,面前摆放着她闻所未闻的妆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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