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伪警察正在向黄包车的位置逼近,愤怒的子弹从李虎巍枪口冲出,伪警队弃尸数具仓皇逃走。
待他扑向黄包车厢,整颗心脏顿时凉透了。
于帅浑身上下至少七八处弹孔,却仍旧保持着昏迷不醒的样子,彷佛只是睡着了。
血红的弹孔不再淌血,像极了盛开在躯体上的朵朵红花。
“你们这些步兵,眼睛只见得到巴掌大的地方,知道蓝天有多广阔吗?老子若是战死,一定是死在天上,倒在战斗机座舱里。”
豪言壮语似在昨日,说话之人却成了坠落在险恶泥沼中的羽毛。
马兰呢?马丫头去哪儿了?
他忍住一肚子的眼泪,随手拾起一枚子弹壳,那是汤普森冲锋枪发射的,日伪军不可能配备这种美制自动武器,这些子弹是从谁的枪口中射出的呢。
悲伤一次次打断了思维,他将尚有余温的弹壳攥在手中,直到边缘嵌进肉里,割出鲜血来。
相隔两条街的方向,零星的交火声再又响起。
他不忍战友曝尸街头,却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遗体,只得提枪奔向远处交火的位置去接应马兰。
枪声正在不断北移,变得遥远稀疏。
各个街口站满了戒严的日伪军,在他与马兰之间隔出无数道警戒线来。
盒子炮的弹匣已经打光,与马兰汇合的打算不得不放弃,待辗转返回,吉斯菲尔路全段戒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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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血衣掷进黄浦江里,在肮脏的桥洞下蜷缩了一整夜。
繁华上海滩,竟比缅甸丛林更加令他感到孤独。
次日早上,外白渡桥附近的旗杆聚满了人,麻木的看客们对着旗杆上悬挂的头颅指指点点。
为国捐躯,身首异处,于帅却得不到有尊严的死亡。
躲回桥洞,他一遍遍用拳头发狠捶打坚硬冰凉的桥墩,只直到双手血肉模湖。
当晚下了一场夜雨,雨幕之中,他爬上旗杆顶,将头颅摘下,贴身搂在怀里。
在两人曾经藏身过的垃圾场边,李虎巍用十指刨出深坑,将自家兄弟的不屈之颅一点点填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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