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孤身,无援无助,李虎巍却从没绝过锄奸的念头。
既然弄不清宁俊臣的船期,干脆就在黄浦江码头安顿下来。
守株待兔虽然愚笨,但笨办法总要赛过没办法。
“一帮宗桑(畜牲)!少偷懒!赚不足工钱饿死了活该,抛到黄浦江做浮尸!”码头监工扯嗓子骂娘,时不时对行动迟缓的苦力踹上一脚。
“娘个错逼!”
“组精作怪!”
本地码头工们私下里骂不绝口,可谁也不敢怠慢。
战争时期苟活不易,生活的出路,只剩下为一口食而卖命。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我说哥几个,这些日子冷热不定,身子骨可得自己挺着,病这儿了可没人管你死活。”一个北方苦力刚卸完物资,支着腰喘气说道。
“草旦的小日本子,这都八年了,跟个王八似的,咋还没玩完?”另一个苦力抹汗咬牙,双目充血。
码头苦力工资是半天一结,李虎巍领完上午的工钱,薄薄几张汪伪政府发行的“中储券”。
深蓝色的纸币上,国父孙文的表情依旧庄重严肃,若他老人家地下有知,见到汪伪汉奸拿他的肖像充门面,不知作何感想。
“册那,拆刮拉新,政府又在狂印钞票了。”身后一个上海苦力张口抱怨。
“要伐啦,勿要就滚出去!”出纳白了他一眼,又恶语相向。
领完微薄的薪水,苦力们围坐吃饭,糙米饭里掺了沙子石头,时不时有人被硌到牙。
青菜也就是在沸水里涮了一遍,整顿饭没有一点味道,可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不吃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只好等死。
李虎巍扒了几口饭,用舌头辨出沙石吐掉,而后再次望向客运码头边豪华的国际邮轮。
“看什么看,你小子没那个命。”苦力们觉得他好高骛远。
监工恰好走过,见他心神不定,开口就骂:“小赤老做了两天就心勿定啊,我看农就是个做浮尸的胚子!”
“独立……勇士号……”他看清了船舷上的西班牙文字。
“哈哈,这小浮尸还识洋文……”苦力们起哄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