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士兵们只想念家乡的女人、清酒和温床。
“放开我!我拒绝登船,我在日本没有家!”平塚想要甩脱美国大兵的粗胳膊,但并没能做到。
“给我听好了,日本猴子!菲律宾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这是美国政府的法律。”大兵们对战俘毫无耐心。
“这么说来,我只需要离开菲律宾就可以了么?”平塚试图找出法律上的破绽。
“不光是这里,还有中华民国,对你来说,那些地方都是禁区。”
平塚把目光移向停在远处码头一条外壳锈蚀的货船,问道:“我能上那条船吗?听说是去法属印度的。”
大兵刻薄嘲笑道:“你就这么不爱自己的国家,还有那个倒霉的天皇?”
“你这就错了,忠君爱国并不意味着要老死在故土无所作为。”
“那我得告诉你,法属印支是个危险的地区,越共武装正在同法国政府开战,那里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想闻闻地狱什么味道吗?去那里就对了。”
“嘿嘿,如果……我是一支只能在地狱绽放的花呢?”平塚露出狰狞的笑来,这种表情他隐藏得太久了。
大兵像面对疯子似的无奈摇头:“地狱哪有鲜花,只有鲜血骸骨,如果你喜欢鬼东西,就滚上那条船去吧。”
在美国人的无情嘲讽中,平塚秀行迈着倔强的脚步,背着干瘪的行囊向那条驶往法属印支的货轮走去。
“嗨!日本猴子!无论法国老还是越共,都不会替你收尸的。”大兵最后的警告并没能让平塚回头。
货轮的条件极端恶劣,平塚掏出美国人发给的遣返费换取了登船资格,好在这段旅程并不漫长。
海上颠簸数日之后,货轮舷靠岘港,平塚在西贡街头风餐露宿了十多个夜晚。
日本人曾是法属印支的主人,现在则沦为过街老鼠,很多时候他只能用口音将自己伪装成华裔。
那个美国大兵并没诓骗他,此刻的法属印支大概是世界上最混乱无序的地方,一走出西贡城区范围,平塚就呼吸到熟悉的枪油味,还有战殁者腐烂弥漫的尸臭味。
“喂!你,过来!”一个肥胖粗野,留着大胡子的法国人坐在被打坏侧翻的装甲车上朝他喊话。
平塚放下破烂的背包,如果对方打算劫财,那么自己的损失可说是微乎其微。
“跟我走吧,有一个发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上帝都会替你痛哭流涕。”法国人收紧腮帮勐吸雪茄,那是一种哈瓦那产的高档货。
平塚眯着眼缝问道:“佣兵吗?”
“哈哈,让那种随时会被子弹爆头的生活见鬼去吧。听说过土地里能生出黄金来吗?我就是神奇的造物主!”法国肥老跳下装甲车残骸,拍了拍平塚的臂肩,出乎他意料,眼前这个会说英语的亚洲人看似羸弱,身体却像扎在这片土地上的顽石,纹丝不动。
“吼吼,你会功夫,中国功夫吗?”肥老的好奇心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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