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树木密度惊人,荆棘密布,别说搜人,落脚都是桩难事。
她不得不用砍刀开路,崭新的军服被不怀好意的藤蔓扯出一道道破口。
搜到第二天正午,李虎巍这厮连影子都没露过。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冠遮去十有九成,让这片幽林更显阴森。
马兰不由得犯了恼,她清清楚楚记得,这是两人相识之后,第二次对他动怒。
上一回,还是在浦江码头边上,他向她坦露与北条绫之间的情史。
谁还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马兰不是个醋缸易翻的女人。
但不辞而别、拒而不见,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她将一尺来长的短刀狠狠扎于地下,刀身贯入松软的林地。
马兰起脚踏在刀柄上,右手叉腰,左手作喇叭状,撩开嗓子在林中广而告之:“李虎巍!你不是个男人!缩什么缩,给姑奶奶滚出来!”
这骂声像是泼出去的胡辣汤,在平澹清寡的山谷中沸腾激荡出呛人辣味。
“哼,你就是个没卵子的孬种!缩头乌龟!我马兰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瞧不起你!”
反正对方也不一定能听到,方圆几公里就她孤零零一个,索性放飞音量尽情开腔。
在江淮军分区时她可不敢这么干,秦培邦对部下的言行管理很严,党的干部要注意形象。莫说是脏话,就是稍粗鲁一些的对话也会让他不舒服半天。
马兰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宣泄着对李虎巍的思念,也宣泄着自己的郁闷。
她天生卷恋战场,相中李虎巍这个和“帅”、“酷”沾不到半毛钱的丑小子,除了当年战俘营中的相携之缘,另一半原因是为了同他将来有天能窝在同条战壕里,做轰轰烈烈的战火鸳鸯。
平凡人家的爱情,她是看不上的。
而秦培邦对她的培养则是往女干部,尤其是政工干部的方向上走,这在马兰看来就是披着文明外衣的精神折磨。
几吼大叫,她也是嗓子冒烟,周围没有水源。
骂久之后,她才闻到头顶上方飘来奇香,沉甸甸的野果碧绿诱人。
这该是一棵得到大自然精心呵护的酸枣树,枣儿青涩但用来充饥解渴该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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