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了男丁,老马家就更穷了。
传续香火,永远是家族大事,至于生活质量,那是等而下之的东西。
姐弟俩夜宿在无人荒村,倾听豺狼的夜鸣。白天还要躲避偶尔飞驰而过的侦察部队骑兵。
马雷总是睡得很晚,如一条忠犬守卫在姐姐房前,直到月明星稀。
男女交往方面,马雷是个老实本分娃,他认识的异性,只限于母亲和姐姐。
鬼子杀进河北,父母双亲死于乱军流民。
逃到山西境内,马雷被中央军抓了壮丁,自此与姐姐天各一方。
混成班长之后,通过部队长官打听到姐姐的去向。
他动过心思,从转投新四军,结果在滇西被日军抓了俘虏,关在缅甸芒库。
从日本人的战俘营里捡回性命,姐姐的心里从此也有了别的男人,这是马雷无论如何也拒绝接受的。
自有男女意识开始,他就疯狂地依恋姐姐。无数个夜里,马兰就是他的幻想对象。
姐弟人伦,男女大防,但马雷不在乎,反正没有自然血缘。
退一万步说,就算出自同个娘胎又如何,他马雷想要占有的女人,没人可以夺走。
有过救命之恩又如何,在马雷潜意识里,谁对姐姐动心思,谁就是最可恨的敌人。
“唉,老秦的部队会驻扎在哪里呢?”破败的关帝庙里,马兰坐在厚厚的蜘蛛网下,借助庙顶破洞泻下的月光查看地图。
地图上标注的华野驻地早已失准,两军在中原战场捭阖纵横,战线瞬息万变,天知道部队运动到哪个方位去了。
“姐,你多久没澡啦,身上总有股子味儿。”次日清早启程时,马雷破天荒地提到了姐姐的体味。
马兰笑得烂漫,摸摸他脑袋逗趣道:“咋的,还嫌弃你老姐呀。”
“不,不是,就是想找个地儿,让你舒舒服服洗个澡,女人家不都爱干净么?”他低头红脸,话里藏不住心虚。
马兰觉得弟弟从没那么可爱过,这份关心让她心里照进了阳光,驱散了些终身不育的遗憾痛苦。
可眼下哪有洗澡的条件呢,每处村落里的水井不是枯了就是填满过石头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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