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巍跟着老邢和老赵,在荒郊野外昼伏夜行,他算了算脚程,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条道可不好走,来回两天怕是不够用,好在咱们有七天。”
“能不能按时回家,要看狐狸长着几条尾巴了。”虽只是个向导,老赵看起来在侦察方面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他只随身带了一支柯尔特M1911。
据说,这是一支能够在绝境中翻盘的好枪。
邢国富思维无比清晰,初步总结了侦察成果。他提议说三个人目标太大,越接近军统的秘密关押地点,敌人肯定跟猎犬似的撅起鼻子嗅咱们的味道。
老赵表示同意,便和李虎巍一道窝在树林子里,他比邢国富的年纪还要大上一轮,可脚力体力却好的惊人。
“地上脚印很乱呀,有熊瞎子,也有豹子的……”自小阅兽无数,李虎巍能准确识别动物的种类,以及它们的体型大小。
“想不到你小子还是猎户出身,真是来对地方了。”老赵用树枝拨弄地上的一团粪便,那是大型猫科动物留下的坐标。
敌人的巡逻队似乎消声匿迹了,难道是慑于解放军的强大攻势,提前开熘了不成?
又走出数公里远,眼尖的老赵拾起一颗铜弹壳,摊在手心展示给李虎巍。
“M1卡宾枪的子弹。”他目光刚沾上就辨别出来。
“他们用的都是能连发的卡宾枪,火力勐的很。”老赵趴在草丛里小声念叨。
从生锈情况看,这颗子弹出膛有些日子了。
M1卡宾枪这种武器,李虎巍自然再熟悉不过,那年在大别山里,李宇昂用这种枪射伤过马兰。
抗战期间,军统控制下的忠义救普遍装备了这种短步枪,用于对日军的敌后作战。
1946年忠义救改编为交通警察部队,精兵悍将哪愿意屈尊去指挥交通?除去老弱病残,大部分人选择回到军统麾下,他们最新的番号是“内政部警察第二旅”。
到了刀光见血的时刻,第二旅的人反倒是停止了活动,把生存空间让给了野生动物们。
他与老赵被困深山老林整整一天,好在有邢国富留下的记号,彼此之间保持若有若无的联系。
老赵行事很小心,每次大小便都需要挖深坑,完事之后掩埋,再覆上气味浓郁的树叶。欲入虎穴,就得成为一条不留尾迹的蛇。
第三天清晨,如注暴雨覆盖了整片歌乐山区,雨幕将视线局限在百米之内,山洪则如顽童四处肆虐,但这恶劣天气却是侦察兵的天堂。
循着邢国富的记号,两人再往深入查探了五公里,藏在郁郁林间的铁丝网终于露出面目,金属丝上悬着一道道水帘。
邢国富披着覆盖全身的植物伪装,只露出一双老狼似的眼珠,若不是他有意提示,老赵和李虎巍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老邢,你趴多久了?”在专业侦察老兵面前,李虎巍感觉自己完全是个门外汉,赶紧折了几丛枝叶草草做了简易伪装。
“差不多有一天一夜了,铁丝网下边应该是片盆地,下雨之前一直有军统的人守着。老赵,有剪线钳吗?有的话留给我。”邢国富用袖子擦了擦望远镜,镜片蒙了一层水花。
这个要求立即引发老赵的不满:“出来的时候都是轻装简从,我又不是啥百宝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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