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气浪卷起尘土,从窗缝门缝里疯狂涌入,紧接着是如狂风漫卷而来的枪声。
三人立即卧倒,这种松软土墙构成的房屋承受不了大口径弹药,破墙而入的子弹在头顶乱飞。
枪声持续了五多分钟,直到小屋附近无人喘气。他们仍旧趴在地上,朦胧月光从如麻的弹洞幽幽射了进来。
“屋子里的人,还好吗?”外面有人在试探。
宋允希回应了一声,双方遂即互报身份。
“是我们的同志。”她面露喜色,险些要连蹦带跳的跑出屋去和战友们握手,却被李念兰一把扯住。
“我来,万一有诈呢。”他挡在允希前面,门外硝烟弥漫,只能稍稍看出对方的轮廓。
为首的军官一边咳嗽,一边挥手拂掉烟尘,好不容易瞧清他的脸,便立即尖叫起来:“天呐,是你!”
“你认得我?”李念兰心里犯滴咕,除了宋家兄妹,他在人民军里应该没有熟人。
“你是医院那个献血的中国同志!”原来此人竟是宋允哲的部下。
允希仍是很不情愿见到哥哥手下的人,偷偷滴咕了一声:“怎么又是他?”
“啊,终于找到宋允希同志啦,你哥哥天天念叨你呢!这一年多来不知派出多少侦察员打听你的消息,想不到今天在这条山沟里遇上了!”那军官长是个排长,生得皮肤黝黑,人高马大,一见到允希便兴奋得手舞足蹈,居然直接用东北口音交流起来。
看样子,他们原先也隶属于解放军东北野战军的某支部队。
李念兰不忍见他们兄妹失和,扳过允希的肩膀,好言规劝道:“允哲是个好兄长,就是不懂得表达,你们兄妹的心结,该解的还是要解。”
“我……试试吧,那个家伙……”她很是为难,牙关咬得紧紧的。
绝境之中遇上友军,何寿礼心情也好得很,甚至有了回营之后与半岛同志喝一杯的打算。
可临行之前,气氛再度紧张起来。那伙向南岛军通风报信的山民被螃蟹似的绑成一串,黑大个排长宣布这些人犯有通敌罪,要全数当场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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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民家中还搜出一批美国产的军粮罐头,不少还是长期积压仓库里的二战存货。
“老百姓懂些什么,活着就为了口食,谁没走过弯路,人不能杀!”无论何寿礼还是李念兰,全都反对这种残忍的做法,宋允希则不停地与黑大个儿排长做着交涉。
人民军士兵受到的教育就是嫉恶如仇,他们全都拉下脸来,指着满地的南岛军尸体,理直气壮地辩解道:“他们,也这么对待我们的人民!”
听明白之后,何寿礼摆出团副的官威,双手叉腰,让允希代为翻译:“告诉这帮北岛小鬼,哪有人民的军队朝人民开枪的道理?真要这么干,和南伪军有啥分别?”
“这帮乡巴老从投靠南伪军的第一分钟开始就不属于人民了,是彻头彻尾的罪犯!”黑大个排长对这个面带刀疤的中人忍无可忍,要不是看在两国血浓于水的兄弟加战友情谊,他早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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