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急忙按住他,警告说肺部损伤还未痊愈,如果下半辈子还想正常喘气说话,就老老实实闭嘴躺着。
“他俩是年前来的,当时你还重度昏迷,对方是个副师长,长得还蛮帅的。”小护士说的显然是允哲,三十多岁的年纪就是人民军副师级干部,自然称得上青年才俊。
“其实……你也不差啦,李排长。听说,要评你二级战斗英雄呢。”她红扑扑的脸儿似乎是在替他高兴。
“二位人民军的同志,他们有说过什么吗?”对于什么英雄称号之类的虚名,李念兰倒是并不太在意,如果有勋章之类的实物,他更愿意将之与老关他们同葬。
“瓶底压着一封信呢,是那个北岛姑娘留给你的,难得她中文这么好。你读信不方便,我来念吧。”
“不,不,这个不麻烦你了。”
“哈哈,我懂了,异国恋情,太浪漫了。”谈及爱情,小护士脸上残存的阴霾一扫而尽。
李念兰嘴角微弯,并不否认,只是叮嘱她,那花瓶要好好保存,千万别当垃圾丢了。
待小护士离开,他将身子绻进被窝,捧蜜罐似的捧着允希的字,逐笔逐划享受爱情的美妙。
“念兰,见字如面。此刻夜已沉沉,星月交织,你却仍是昏迷不醒。抚过你新添的战伤,每一条每一道都像是刻划在心坎上,痛难自已。战事难休,政事不平。佛祖渡人,沉疴终愈,愿这草草几行字能助你弭平伤处。爱你的允希,沾泪草就。”
这短短百多个字,他读了能有千百遍,想象她守在自己病床之畔边落泪边落笔的模样。
她说“政事不平”,自然是指战线稳固之后,北岛内部的复杂形势,短短四个字,多少能透露出忧思与无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政事不平”,自然是指战线稳固之后,北岛内部的复杂形势,短短四个字,多少能透露出忧思与无奈。
只是在床上躺了太久,都不知道战争走向如何了,医生护士们对战情所知甚少。
所幸的是,第二天就来了徐白,他是带着连长和庞指导员一同来探望的。
尽管连里补充了新战士,但两个连级干部的精神状态仍然很压抑,战争留给军人的精神创伤,不是短时间就能愈合的。
“你能恢复就好,徐团长来过好多次了,每回都说你没醒过来,连里上下都揪着心呢。”庞指导员的红脸膛有些暗澹。
“你要感谢老徐,他一个团级干部,冒着敌人炮火把你背下阵地的。”连长介绍说。
“诶,我跟他之间没啥谢不谢的,救是本分,拜把子兄弟嘛,说好同年同月死的,这小子要是没了,我得在黄泉路上陪着。”徐白听似轻松的一句话,却让两位连干部无论如何乐不起来。
“老白,别胡说!我死了你也得活着,如意还在敌人手里呢。”李念兰眉头一皱,知道徐白是好意,但这么轻率地决定生死,不是成熟军人该有的想法。
“这话说在理上了,连里百多个棒小伙子,都把魂儿留在上甘岭了,可我这个不称职的连长,还得把革.命继续下去不是?”尽管战事已过去两个月了,但心头痛失战友的阴霾怕是要折磨连长一辈子。
见话题有些沉重,庞指导员便说带了好消息过来,伸手在携行袋里摸出个红艳艳的小盒,翻开之后,赫然出现一枚军功章。
“本来郑军长要亲手替你别在胸口上的,可马上又要打大仗了,他脱不开身呐。你可别嫌我官小啊。”二级战斗英雄章并不常见,庞指导员的目光直勾勾盯牢勋章上金灿灿的五星,像是把感情深厚的子女送给别人家一样。
勋章别在病号服上有些异样,李念兰只是轻抚了几下,感受过金属的质感之后,便关心起接下来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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