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1954年的新春,部队备战气氛很足,上上下下都在口耳相传,说要对大海的方向大规模用兵,实现全国的完全解放。
虽然远在西南,但人人都在想象,万一哪天调令下达,就能捞着上阵杀敌的殊勋。
但在军队机关大院旁的那间小黑屋子里,马雷依旧在承受1950年那场冬季严寒带来的丧姐之痛。
尽管在心底,他从没将马兰纯粹的当作姐姐,而是亦姐亦妻的模湖形象。
他也知晓自己的身世,生在锅也揭不开的落魄人家,生父生母将他卖至马家,虽然老马家也不富裕,为了买个男孩,几乎家财散尽。
作为买来的续命香火,他自幼在家受宠,但出了家门,五短身材和凶陋的外表总会招来异性的嘲笑讥讽。
村里姑娘绕着他走道,连提亲的人都不会靠近老马家。
这世上对他好过的同辈异姓,扳着手指头和脚趾头数,也只有姐姐马兰。
纵然不是血亲,但姐弟之间也有人伦大防。
进入青春期后,马雷就陷入不切实际的、天真且邪恶的幻想,直到李虎巍的出现。
没有李虎巍,他早就死在芒库集中营,被那个叫松平惠子的鬼子婆娘吸干了精血。
有恩报恩,在松山大爆破玉石俱焚前的一刻,他救下李虎巍,也在心底里同他扯平了。
在大别山,姐姐为情所伤,他一度劝她永远离开不祥的男人。
命运,该死的命运又将姐姐送回那条不归路上。
为了给姐姐长脸,他在淮海战场上豁出性命,作为植物人躺了整整二年。
复苏之后,却得知是姓李的夺走了他唯一的凭依,连姐姐最后一面,他也没能见上。
就像一名拼命做出优异表现的男孩,没有得到任何奖励,还被抢走了玩具。
听小灵芝那丫头说,李虎巍改名成了“李念兰”,居然还敢霸占她的名字。
他还听说,姓李的在姐姐牺牲之后,又另寻了新欢,还是个北岛娘们儿!
怒气郁结在胸腔里,让马雷不知何时开始染上了定期发作的支气管炎,一旦急火攻心,便会怒咳不休,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他拜托过小灵芝,请求组织上将马兰的骨灰移回国内,他要整日整夜睡在姐姐的骨灰盒旁。
可半岛战事方休,那里的形势依然严峻复杂,志愿军骨灰将来肯定是要迁回安葬的,但他需要等待。
所谓等待,在马雷看来,就是对他的敷衍。
他不想自己死在无尽的思念和病痛里,必须解开这心结,不管采用什么恶毒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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