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早已笼在头顶的死亡,如意反倒异常平静,劝道:“虎哥,你出去吧,没必要为我陪葬。”
“可是,老白还等着你呢。”
“啊!徐大哥!”她眉梢一扬,眼中闪过火花。
七年了,那个有些木讷的,浑身总是脏兮兮的技术军人,居然还为她保持着独身。
“你还有大把好日子在后头呢,如意!”李念兰一边劝着如意,一边时刻关注郑方成的细微动作。
郑方成拨开枯黄的发梢,露出灰黑的牙齿,像一头张开利爪护食的老癞皮狗:“她的好日子已经享受完了,就是和我在一起的这六年!老长官,我们夫妻俩的事,你就别掺和了。要是打算黄泉路上做个伴,学生我也不赶你走。”
这时,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与人声,有战士在呼唤李营长的名字。
“看来……时辰已到。”郑方成对他凄惨一笑。
“姓郑的,有大路你不走,为什么偏偏要走绝路?”李念兰强压火气,眼前的敌人,曾是这个国家最宝贵的人才,却湖里胡涂落到今天的下场。
“我活着,就是为了证明给你看,你在缅甸八莫那晚的决定是错误的!老子不但是个军人,还是个让敌人胆寒的军人。”郑方成开始咳嗽吐血,但手中的钢丝跟着肺部一道痉挛。
李念兰悄悄将手背向身后,指尖触到秦培邦赠给他的五一式手枪。
海上晨光尚未照进屋内,能见度依然很低。
“好吧,我承认,你是个合格且杰出的军人,在八莫那会儿错判了你。”他口是心非地想要稳住疯癫的对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我承认,你是个合格且杰出的军人,在八莫那会儿错判了你。”他口是心非地想要稳住疯癫的对手。
“嘿嘿,这辈子是听不到老长官的真心话了,”郑方成轻抚儿子柔软的发梢,口中轻轻哼唱,“万里长征,辞却了五朝宫阙,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离别……”
这旋律,竟然是西南联大的校歌。
毕业自这所名校的郑方成,自然对词曲无比熟悉。
李念兰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首激昂奋进的校歌,竟在此时此地,由眼前这个疯子吟唱出来。
在他心底深处,那副原本善良勇毅的人格,是否还留下片许灵魂呢?
也许,每个人对“正义”的理解,是不同的。
“虎哥,你走吧。如意这辈子只爱过一人,那便是你。死前能再见一面,老天算是有眼了。”如意呜呜落着眼泪,一手抓住儿子细嫩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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