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兰友善地伸手摸了摸那男孩的脑袋,坐在饭桌边上,冲锋枪一直抱在怀里。
手边的搪瓷小碗盛着菜汤面湖,碗边还有一枚未剥开的鸡蛋。
“你们……”他猜想,金如意也许是迫于生计,委身嫁予当初劫持她的郑方成。
金如意一声不吭,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离死不远,郑方成仍得意于抢到了如意这样的老婆。
“这是我抢来的……抢来的老婆,不属于你的东西,却意外占有了她,这感觉……真好啊。”
李念兰打量了这副被病魔反复折磨的身子:“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算是抢走别人幸福的报应吧。”
郑方成面露惨笑:“哪有什么报应!不过是成王败寇……”
“在徐州那一晚,你就走错路了。如今沦为丧家犬,一点都不奇怪。”李念兰对他并不同情,却为国家丧失人才而痛心。
“错?要是步步都对,哪来的宝贝儿子?”郑方成伸出手臂,想将儿子揽进臂弯,但金如意突然抽泣一声,意欲阻止。
“给我!”郑方成另一只手扬起,发出悉碎的金属丝线磨擦声。
先前烛光昏暗,室内只瞧得清面貌轮廓。
待双眼适应室内的亮度,李念兰这才发现,如意的左手腕上绑着一颗破片手榴弹!引信拉环用钢丝缠住,钢丝的另一头栓在郑方成手腕上。
“牧羊人需要鞭子,这就是我的鞭子。老长官,别见怪啊。”不时响起的嘶嘶声,说不清是钢丝摩擦,还是他阴惨惨的笑。
这是一幕疯狂的牵丝戏,如意,还有他俩不更事的小娃儿,是牵在郑方成手中的木偶。
“你他娘的疯了?这是你老婆,你儿子!”李念兰下意识地抬起枪口,但他深知郑方成的本事,在子弹爆头之前,手榴弹引信必会被崩开。
“我郑家的种,不能留给红党分子糟塌!”他有些歇斯底里,攥住钢丝的那只手不住地摇晃颤抖。
李念兰生怕激怒他,不得不再次放低枪口。
男孩被送回到郑方成怀中,这娃儿根本不害怕他野兽般的生父,却始终将不友善的目光落在李念兰身上。
“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们母子的幸福。”大颗汗珠从李念兰脑门渗出,他不时观察那根牵引手榴弹引信的钢丝,像是地狱大厅里的竖琴弦。
“哼哼,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教训老子?凭外面的千军万马吗?”郑方成一边冷笑,手腕扭了几扭,将钢丝绷到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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