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钰吹了声口哨。
被铁栏圈禁的祁迹忽然又开始变得躁动,不断拍打着栏杆,口中发出沉闷的低啸。
杜子陵这才意识到附近还有猛兽。是了,他听说薛钰养了一头雪豹,是咬死过人的!
薛钰仍是笑微微的:“选一个。”
杜子陵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缓缓握紧了拳。
却是一旁的赵嘉宁心理防线率先溃败:“薛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面色惨白,秋水似得眼眸盈了泪,哀哀地看着他道:“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你放过他,你恨的是我,跟他没有关系……”
薛钰慢慢转过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薛钰……”赵嘉宁怔了一下,茫然地看着他。
薛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错了。”
他放缓了语调,嗓音如碎玉落盘,清冷蛊人,一旦放缓,居然多了丝缱绻的意味:“礼既已成了,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赵嘉宁眼中闪过错愕,她以为在薛钰心里,她是不配这么称呼他的,这会子他却不知道忽然犯什么病……但眼下是求人的关头,她自然不敢忤逆,于是试探地改口:“……夫君?”
毫不意外的回答,明明是他诱导她讲出来的,他却似乎怔了一瞬。
“夫君……”
如玉般修长的脖颈,喉结却大得有些突兀。
薛钰滚动了一下硕大的喉结,又将那两个带有某种契约意味的字放在唇舌间喃喃念了一遍。
他似乎有些走神。
再抬眼看向赵嘉宁时,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眼底一片清明冷寂,似笑非笑道:“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宁宁,你怎么敢在夫君的面前,为别的男人求情?”
赵嘉宁瞪圆了眼睛,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为了膈应她,薛钰也算得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他居然也跟杜子陵一样,叫她宁宁,这可是她的至亲至爱才会对她有的称呼——杜子陵跟她青梅竹马,在她心里,早就把他当做是哥哥。
而薛钰,赵嘉宁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喜欢她。
今夜种种,她算是看出来了,先是射穿杜子陵的手腕,再是让她叫他夫君,现在又是那般亲昵地称呼她……无非是因为她现在是他的侍妾、他的奴婢,是他的所有物。
薛士钰,多么骄矜自负的一个人,他的东西,怎能容许别人染指?
杜子陵这是犯了他的大忌了。
可到底他什么都没对她做,甚至连碰她一下都没有,即便这样,薛钰还是不肯放过他么?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薛钰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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