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懿。”
李宴抬手轻摁了摁眉心,有些无奈:“毕竟是在宫中,不要太过荒唐。”
“皇兄若有这份闲心,不若去管管父皇。”
宁懿将羊肉丢给雪貂,漫不经心地拿帕子揩着指尖:“听闻父皇月前才办了大选,如今又想在通州大建行宫,广纳沿途佳丽。可比我荒唐的多——怎么也不见皇兄过去劝劝?”
李宴俯身,从屉子里取出一罐沉水香来,以小银匙舀出些浅棕色的香药添进博山炉中,语调平和:“皇妹怎知我未曾劝过?”
宁懿逗弄着怀中雪貂,语声慵懒:“上一个去劝父皇的,已经被贬去守城门了。”
“皇兄可要当心,可别落得个储君守城门的下场。”
李宴颔首,将博山炉中的香药点燃,神容淡淡:“那便多谢皇妹提点。”
“不过,天子尚且守国门。若是大玥有需储君守城门的那一日,我亦在所不辞。”
他的语声落下,沉香水清冷的香气随之从博山炉中腾起,无声将殿内旖旎的气息驱离。
宁懿眯眸,凤目轻抬。
红帐深处,兄妹二人一卧一立,隔一鼎珐琅博山炉两两对望,视线交汇处,尽是明厉锋芒。
稍顷,宁懿坐起身来,殷红唇瓣往上扬起。
“那我可等着皇兄这一日。”
兄妹俩针锋相对时,李羡鱼已回到自己的寝殿。
第一桩事,便是急匆匆地去寻临渊。
穿着红裙的少女匆匆绕过照壁,走过九曲回廊,终于在离开时的庭院中见到了临渊。
此刻正是黄昏时节。
少年独自坐在空寂的庭院中等她,身后红枫似火,落日熔金。
李羡鱼踏着凤凰树金黄的落叶小跑过去,弯眉唤他:“临渊!”
她一路跑到少年跟前,气喘微微,眉眼却是笑的:“我可算是在晚膳前回来了。”
比起皇姐的凤仪宫,她更喜欢自己的披香殿。
比起皇姐,她更愿意与临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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