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律圈子,存在两条公认的鄙视链:法本瞧不上非法本,硕士瞧不上本科生。她俩属于是各占一半,相看两厌。曲衷的本科专业是翻译,后来跨考的法律硕士,许艳茹则是本科毕业之后直接在观正挂证实习了。
这两年,许艳茹明着暗着没少跟曲衷较劲,但她面子工程做的是一绝。在其他人都低着头腹诽的时候,她像是没看到方才曲衷和李莉之间的暗流涌动,蹬着屁股下面的五轮椅子就滑到了曲衷身侧,声音压得极低:“你要改罪名?”
她问的是薛波那个案子。
在观正,除了高级合伙人有独立的办公室单间,其他人的工位都聚在一个空间。平日里谁打了什么电话,说了什么闲言碎语,都能被有心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刚刚联系翟昰的那通电话,应该就是被她听去了。
不过曲衷无所谓,她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嗯”了一声承认。
“可是量刑没什么区别吧。”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呵,在这等着她呢。
曲衷并未语塞,她始终保持自己的逻辑,一字一句明晰道:“是没多大区别,不过定性是定量的前提。”
没有罪,哪来罚。罪名不当,谈何量刑。
许艳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不再与她争辩,滑着椅子回到了自己工位。
曲衷觉得单凭勾嘴角这一个肌肉动作尚不足以认定她在哂笑,毕竟孤证不能定案。可下一秒背后升腾起的一串刺耳的键盘声,印证了她的判断。
妈的,死了也好。
“妈的。”几乎同时间里,C区检察院三部的翟昰也在心里低低骂了这么一句粗。
一个法援的案子,犯罪嫌疑人在上周的询问笔录上拒签就算了,他原本指着辩护人能帮忙做点什么,至少劝着把认罪认罚具结书签了,这样对控辩审三方都好,当事人也能少蹲几年。
还没等他联系呢,这律师倒是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结果呢,这女的居然要和他就罪名的事情当面沟通?
是他刚当上检察官不懂办案吗?法援的案子律师不是只要配合他们走完流程就行了吗?怎么偏偏给他碰到了一个较真的?
一时间,一男一女,头痛欲裂。
下午两点一刻,翟昰的电话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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