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顺着他的手往后一瞥,身形陡然一僵,忙几步上前,伸手将枝丫绿叶猛地拨开。
青釉瓷瓶,瓶身绘点点白菊。
是那天被自己亲手丢进灌木丛的。
容洵怔愣地望着那瓷瓶,分明这般急迫地在找它,如今终于被自己找到,他却有些不敢伸手去碰。
还是旁边侍卫唤了声“郎君”他才如梦初醒,敛敛眼皮,缓缓地伸出手将那个瓷瓶握在了掌中,仍是熟悉的,冰凉的触感。
他握得很紧,却又不敢太紧。
侍卫望着容洵面无表情,半掩的眼睛里,眸光却在轻轻的颤抖,心道虽瞧不出什么特别,但也许真是什么要紧的物什。否则玉叶金柯的容家三郎也不会在夜半三更,只为了来找这么个小小瓷瓶。
他道“郎”
后边那个“君”字都尚未说得出口,容洵已无半分留恋,衣袖一扬,转过身大步离去,只抛下一句“今夜的事莫要多言。”
侍卫愣在原地,心里很纳闷,这有什么好跟旁人说的
容洵找到一个小凉亭,在里边坐了一夜,等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才从阑干上直起身。
夜里很冷,他虽习惯了寒冷,习惯了疼痛,习惯了很多东西,但四肢长久固定成一个姿势,再想动起来就有些僵硬麻木。
他不由轻喘了一下,从前可不会这样,到底还是最近日子太舒坦,他松懈了。
那个瓷瓶一直被他握在掌心里,连浅浅小息时都不曾松开过。
睡觉时也不放手的东西,他本以为只会是刀。
思及此,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便扯起嘴角轻笑了两声。没有往常那样的冷戾,相反,有些柔和。
等到阳光洒在身上,身体渐渐回暖,他一跃下了阑干。
丹阳殿前似乎与平日没什么不同,步上玉阶,宫婢瞧见他忙上前行礼,称公主刚醒,让他在偏殿稍候。
“就说我要见她,你进去通报一声。”他道。
宫婢愣了下,在她印象里容家三郎分明整日都嬉皮笑脸的,怎的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她不敢这么问,忙应下来,转身回去通报。
片刻,宫婢又碎步出来,“郎君随婢子来。”
宫人都起得早,在回廊间忙忙碌碌的来去,似乎是在准备早膳,容洵只略略瞟了眼便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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