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孩子的表情变换不定，一时恍惚，一时恐惧，一时懊恼。
“先说好消息？”佩图拉博看向莫尔斯。
倘若用矿场里的奴工来换算，那就无法计算了——这得和奴工的主人谈，然后就得考虑什么身份对比、地位交叉、脸面交易；但客观而言，奴工本身，在诺斯特拉莫就没有除劳动价值之外的价码。
他看了看四周，“不聊科兹了，我看你们也吃得差不多，聊些饭后的轻松话题。你们是不小心闯到这里的，对吧？猜猜这儿是哪里吧，孩子们。”
“感谢你，大人！”第三个小孩急忙暂时放下食物。他总能分得清轻重和取舍。“你救了我们几个！”
科兹双手交握，表情有些兴奋。
抓捕逃跑的贵族孩童的行动结束。科兹如佩图拉博一般，在干净的毯子上席地而坐。
本着对康拉德·科兹的信任、对诺斯特拉莫独立权的维护，和知道管了也没用的心态，佩图拉博这些天对诺斯特拉莫的暗潮汹涌视而不见——
“我的家族不需要哀悼。”佩图拉博随口插了句话，表示他在听。“你们继续。”
他们的衣服布料从外表看不过粗布烂衫，但尤其地合身；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外套里面的内衬柔软而舒适。
几个小孩抖抖索索地把他们的鞋子踩到华贵的编织地毯上，显然对自己鞋子上的污水弄脏了地毯颇为介意。
“你们的血脉不够干净。而且，康拉德·科兹在追逐你们，对吗？夜鬼在你们身后，”他伸出中指和食指，按在桌面上交替抬起，假装是一个猎手灵敏跳动的双腿，“三，二，一……砰！马上就破门而入！你们呀，把怎样的午夜凶灵带在背后了？”
莫尔斯打了第二个响指，灵能效果即刻消退。孩子们大梦方醒，惊恐地以各种姿势跌倒在地上，染血的小手撑着地毯。
第三个孩子忽然拦住转身的小孩，大胆地梗起脖子：“假如你们今天尚未用餐，可否分予我们两三口菜肴？”
“是，也不是。”莫尔斯说，“我们的家在……”
佩图拉博在纸张上方游走的笔悬停了一个瞬间，比起莫尔斯，他确实更加关注这些小孩话语背后隐藏的涵义。
这样的布料，仅仅一米长，就能等价地买下一个贫民窟的大家庭去做奴仆。
第一个孩子想到他刚刚来到这里时，那掉在地上一半陷进土里的紫铜门牌，回答：“这里是老城区的废弃精神病院？”
“谈一谈你们是如何流落在街头上的吧，血统高贵的孩子们。”
好吧，诺斯特拉莫轨道航船的视野，已经足够看清各地发生的爆炸火光了。
“怎么样？”莫尔斯和蔼地放缓声音，“可堪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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