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像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套一样……”佩图拉博暗示。
那幢小屋由石板和木板垒起，以本地黏土和植物汁水调配成的粘合剂固定。缠绕着的青藤和嫩芽愈发茂密，几乎挡住了外墙上绘制的图画，并将许多手雕塑像的半成品包裹在藤蔓之中，似是保护，也像珍藏。
如同一颗双手可以捧起的透彻明净的水晶球，一切都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汇聚成一个柔和而有节奏的熟悉的字眼，奥林匹亚。
那些尖锥、石锤，量尺，刮刀，都还一样一样地散落在矮桌上。
莫尔斯注意到树干上宛如滚烫刀刃切割出的一些狭长痕迹。
“它来了，”科兹说，以他独有的梦呓般阴冷的口气说，但这次却是用于描述现实而非幻象，“铁原号？”
佩图拉博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帘。“我保留了一些东西。”他说。“你不会认不出奥林匹亚。”
直到有一日，人们找到它，发现它，用金银的彩带点缀它，让它被重新发现了，让天空重新地用另一种明亮又欢欣的方式笼罩着它，直到它被千千万万道金光重新地喷洒上一层清亮的釉。
福格瑞姆正专心听着佩图拉博和莫尔斯的对话：紫衣凤凰对能教导出佩图拉博这样一名基因原体的导师的好奇是与日俱增的。
“回哪里？奥林匹亚？”
当然，还有佩图拉博自己，换回奥林匹亚式的托加长袍，握着另一块数据板，坐在他的钢铁座椅中。
“进来吧。”莫尔斯打断了他。就像最初一样。
他将藤椅放在小院中央，让阳光和微风吹过它，然后躺下，让头发散开。
处在此地，抬头仰望而去，除去环绕整颗星球的轨道空间站在高空划出的细细银丝之外，竟看不见任何一处科技突飞猛进的证据。
“你要在此道上战胜我，又有何必要了？”莫尔斯耸了耸肩，双手捏着自己的脸颊，将嘴角向下压，“帝皇给你的聪明才智，就用在这上面了？”
所有的百态万物，就这样被星球的大气卷着盘旋在大地上方的乳白云层，恒定地包裹在宇宙的寂静之中，像凝固的水晶，或封冻的琥珀，停留在莫尔斯对这里最后的记忆中。
“正是如此。”佩图拉博说，从窗边转回来。在得到赞许后，他的举止仍然维持在镇静的范围之内，一如往昔，沉稳而克制。
“哦，好吧，罗格·多恩。”莫尔斯并不在意，“我并不是背着你批评你，我的本意是背着你夸奖佩图拉博。”
他从铁椅中站起，来到窗边，凝视着它的造物逐渐在奥林匹亚星球朦胧的边缘显露的轮廓。
“尚可。”佩图拉博回答，“我沿用了三十年前的我设计的城市框架，即长王子政变后的重建城池的设计格局。现在的建设主要以增添建筑和非居民区的局部重排为主，不会变化到你认不出。”
一切被封存在一种缓慢而祥和的原始之中，由较矮的蕨类托底，由空中密布的林叶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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