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又有什么不好呢?他从来不是执着在过去中的人。
“你有什么不敢动的,佩图拉博?”莫尔斯说,侧过头,偏向佩图拉博的方向。
“从哪个方面比较?”佩图拉博问,“我要从哪个角度开始陈述铁原号的优点?”
浮在轨道上的空间站,在漆黑的宇宙里,突然沙沙作响一般地一圈圈出现,构成数条相互交织的人造的银丝花斑条带,织在整颗星球的外部。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笑的时候还不忘了要讽刺我两句。”
“这下真是足够像墓碑了,”莫尔斯说,在门口驻足,“但你当年画在门上的几何图案真的很丑。我发誓。”
莫尔斯知道一定会有些不一样。他失去的时间是二十年,与奥林匹亚作别则超过三十年。
莫尔斯不确定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奥林匹亚,现在它是一颗独属于佩图拉博的星球,铁之主的试验城与理想国。它是关于未来的一个前瞻性的缩影,和对过去的变革宣言。
它就像一棵枝叶繁盛的老橄榄木,浓绿一片,耸立万年,枝桠和嫩叶子年复一年地私自摇晃着,在偏僻的平原荒野里,沙沙地对着它们自己说话,让寰宇黑绒般厚重而隐蔽的天幕盖着它。
他笑了一下,“没什么可批评的,佩图拉博。很有创意。考虑到罗格·多恩不在这里,我会说至少从造型上看,我更喜欢这座要塞。何况伱终于不再滥用黄黑条纹了。”
“我的头发是不是有些太卷了?”卡丽丰注意到两人对自己的打量。
“洛科斯鹿……”他说,顺着痕迹的走向看往密林深处。
因为他们正在炉火边对坐,各自手持一条烤鱼,莫尔斯的那条焦得只剩骨头,而男孩佩图拉博手里的烤鱼则形态饱满,油光锃亮,一看便是烤鱼之道上的绝顶大师。
那些闪亮的细细的丝线,由金属编制出的珠冠般的单丝网,明摆着就到了他的眼睛跟前。
在他背后,福格瑞姆发出一声轻轻的笑。
——
这是一片山崖下方的丛林,草木茂盛,枝叶遮天蔽日,飞鸟在林木间不见踪影地鸣叫。动物的蹄印和野兽的生存痕迹分布甚密,在深绿色的叶片和苍苍的天幕中无处不在。
“哦,你的头发很好,福格瑞姆。”费鲁斯说,顿了一下,“真的。”
从一开始就不是。
莫尔斯睁眼,撑起上半身。只见推车上摆着一组用黑布遮挡的石像。他没有用超常规手段偷看。
“嗯。”费鲁斯说,仍然专注地看着铁原号的外形,嘴唇小幅度地动着,似乎是在进行一些秘密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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