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使少许的预言，与康拉德·科兹的废话连篇——主要是后者，早已让他对自己军团的现状有了一层了解。
“当然，”荷鲁斯靠得近了一些，“因为我来这儿的路上，他们几个还在欢声笑语，讨论要怎么和伱分享我的录像，介绍我的演讲稿——它包括阿斯塔特内部的情谊，帝国的使命，人类的光辉，等等不同板块。”
荷鲁斯稍稍一顿，继续问：“所以，之后，你会允许影月苍狼和你的军团一块儿并肩作战上三年吗？”
荷鲁斯愣了短暂的一刻，然后将摘下手套的手递到圣吉列斯身前，笑道：“原谅我还没有拥抱长着翅膀的兄弟的经验，我该从哪个角度去抱到你背后的位置？那么，先握个手吧，我是荷鲁斯·卢佩卡尔，第十六军团影月苍狼的基因原体，来自科索尼亚。”
在与荷鲁斯略作讨论后，圣吉列斯不舍地离开了牧狼神在复仇之魂号旗舰上为他精心准备的起居室，邀请荷鲁斯与他一起降落在巴卫二的地表，居住在巴尔人的房间中。
“但他们仍是你的一个摹本，是缩小后的、无数个的、遍布伤疤的圣吉列斯，与你共享着一副相近的面貌，与临近的本质，他们看着你的目光，正是你望向镜中自我的那道目光中，折射拆分而出的数万道光芒。”
“我是圣吉列斯，来自巴尔，大概是第九军团的基因原体。”圣吉列斯说，握住荷鲁斯伸出的手，“现在你可以摸我的翅膀了。”
在圣吉列斯否定之前，荷鲁斯接着说：“不，别急着否定，就让我以己度人一会儿吧。我猜你准备了演讲词，并且准备了许多份，但没有一份让你觉得满意。在巴尔，你担任着全部的职位，政治、军事、宗教的领袖，这些身份都是你。但你还没有扮演过这样一个角色。”
他缓了一口气，留给天使一些思考的时间和喘息的余地，然后接着说：“你将面对你的子嗣，且不仅仅是子嗣。”
“我觉得我蛮成功的。”荷鲁斯坦言。“但你只需要相信这一点，那就是等你见到他们，答案自然会出现。王座在上，就连不善言辞的莫塔里安都在不久前顺利完成了与黄昏突袭者的见面，顺带把他们改名成死亡守卫。”
“其实是当时的录像，我的军团从摄像机仆那儿要来的。”荷鲁斯压低声音，“别看这群小狼崽天天开我玩笑，当时他们一個个都哭得眼泪汪汪的。”
总结语带来的落差让圣吉列斯心头陡然一轻，他笑骂一句：“这算什么安慰！”
至于帝皇，他一共只在圣吉列斯眼前露了一面。
留给圣吉列斯的，只有一纸合同的复印件、一板车的酒水样品，以及一小瓶手指长度、容量恐怕只够小抿一口，扎着幽蓝丝带，注明单独赠予圣吉列斯的鲜红特供血酒。
他会怀念那间由精美的艺术品和怡人的柔软床榻组成，雕刻着帝国天鹰的水龙头里只需一转就可流出清水，房间宽敞、明亮，照顾着基因原体的心理需求，对任何不像康拉德·科兹一样拥有设计上的黑暗怪癖者，都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舒服居室的。
他停顿片刻，眨眨眼睛，补全他的总结语：“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将拥有着相似的眼神，且他们肯定比你紧张，以至于注意不到你也紧张得很。”
“我觉得你不是会在酒里下毒的人，”荷鲁斯摸了摸他的头。“不论如何，帝皇告诉我，他本想让你先跟我混上三年，但你拒绝了他，说你现在就想见到你的军团——当我把消息带给他们的时候，你想象不到他们有多惊喜。”
他的理智正在向他介绍圣吉列斯的身份与资料，告诉荷鲁斯，他将如何代表帝国邀请这位基因原体返回远征的路途，但他的情感则催促他做出另一件事。
“听起来和我会做的事很像。”
圣吉列斯配合地将音量降低：“他们知道你留了档案吗？”
“为什么不呢？”圣吉列斯微笑着说。“我想不到更大的荣幸了。但让我先见一见我的战士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早些开始，我可不想让他们在夜晚还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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