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丹提欧克沉声说,“我们发誓要活着,军士。”
他依然是最开始的那个健壮老人模样,几乎分毫未变。
他苍老而多褶皱的手指按在冰冷的舷窗上,隔空抚摸着母星的纹理,在将要触及到那座醒目的高山时,倏然手指一收,静立原地,不敢再碰,任洁白的雪峰慢慢地转向星球的另一侧去。
佐兰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呛到我了”。
“我们算是任务已了吗,大营长?”佐兰问,花白的头发反射着照明的冷光。
而他们也一无所有。一艘没有补给的小船,两个上了岁数的战士——其中还有一个残废。
“老船长,”佐兰慢悠悠地走到大营长背后,看着丹提欧克新腾出一个柜子,整理成的骨灰盒架子,摇了摇头:“要是有黑漆和黄漆就好了。”
“那……”佐兰缓缓地说,“我们有办法回去吗?”
“不过,你们的船叫什么名字啊?”马尔申好奇地问,仰着脖子与丹提欧克长满胡茬的脸对视,“你们从来没有提到过。”
“我也去。”佐兰说。
“那么,我们的名字的确该铭刻于纪念石碑中了。”丹提欧克假装严肃地回答,调节着通讯频道。
他原地挪了挪,重新放好痛得接近麻木的腿,“还没联系上帝国吗,老大?”
“我们的失误将赫鲁德人带回旧夜,因此,我们要弥补自己的错误。”丹提欧克说,“这样,当我们再度面见原体时,我们尚有资格说一句,佩图拉博的战士从未辜负光阴。”
对不起,我走丢了,见一见我……
佐兰的表情犹豫起来,脸上的皱纹堆得厉害,几近多年地质运动而成的褶皱山峦。
大营长别开视线。
三年后,佐兰在某天醒来时,发现他的腿不允许他站起来。他的全身都好像在向奥德赛号的底层下沉,疲倦到了一个极点。
“我想,是的。”丹提欧克低声说,“这里是旧夜。”
“这是个有人居住的星球?”佐兰拿那对象征性的、没连接神经系统的义肢,把自己撑在小船的舷窗边。“我是说,真正的人类?”
很快,他抬起头,拍了拍手上的土,冲着大营长丹提欧克洋洋得意地笑起来。
一阵沉闷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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