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罕见地,荷鲁斯·卢佩卡尔对人类帝国的摄政心生一滴愧疚,这股愧疚旋即如泉流涌出,将更多的人包裹在内。帝皇,马卡多,甚至康斯坦丁·瓦尔多,还有被他背叛的兄弟,被他的行为毁灭人生轨迹的阿斯塔特,乃至所有的凡人……
“不。”荷鲁斯吐出一个音节。
在父亲炽白的目光中,荷鲁斯·卢佩卡尔见证着自己关于认可和胜利的梦想和想象被撕裂,因为在那里,他无法品味到痛苦、愤怒或伤害,亦没有震惊或绝望。他以混沌的愤怒、被抛弃孩子的怨恨和疯狂的快乐迎接这一切。因为他将寻找属于自己的满足。】
引路之星已然熹微。
莱昂有些意外,现在的荷鲁斯与他印象中意气风发的统帅相去甚远。他沉默地移开目光,将荷鲁斯送给他束发用的金环取下,放在手中。
佩图拉博顿了顿:“你说得对。”
总要让老人做一个梦……】
“而爱在崩塌,”福格瑞姆唏嘘地说,面上光华暗淡。
【“……当父亲看到我,他的脸色霎时刷白。我能伤害他,因此,我被你所选。”
【其他东西也在破碎,它们更难以定义。将这两个存在绑在一起的所有血缘、忠诚和过去的历史纽带,就像被过度拉伸的缆绳一样断裂,而他们所支撑的家庭、帝国和遗产的大厦也随之崩塌,就像塔楼或纸牌屋,崩塌破碎。
佩图拉博看向罗格·多恩,泰拉禁卫若有所思地看了夜鬼血侯一眼。
或者,一个人死去,而胜利者站在尸体旁边,享受这场没有喜悦的胜利。
“听我一句话,兄弟们,”他轻柔地说,就像在吟唱一首歌谣,“帝皇获胜了,伟大的人类帝国战胜了堕天的帝皇天使,这就是结局,还能有什么意外呢?没有了。继续按照顺序阅读吧,亲爱的佩图拉博。”
每一段新的信息被揭露,他心头的压力都在增加。他已经知道自己将担当最后的毁灭者,不久前,他也知道数百万的灵魂将在星炬中燃烧。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挽回着无限下坠崩裂的局势。就连帝国摄政都不得不在此感叹,而马卡多从不是愿意言弃的人。
马卡多,他曾教导人类在大敌面前自欺欺人,如今,他难道真的笃信他内心所说的话?若果真如此,那么他几乎要为这场悲剧而心生怜悯。银河已经燃烧,熊熊的烈火之疤纵贯寰宇,早就不再有回转的余地。
荷鲁斯想说些什么,又自觉没有立场和资格在这件事上安慰怀真言者。最后,洛嘉自己缓过心神,缓慢地说:“异教当死。”他的眼中淬着毒液。
【荷鲁斯·卢佩卡尔曾是個通情达理的人,一个好人,爱他的父亲。若我的王能触及到他确信尚存于他的爱子荷鲁斯心中的情感核心,无论怎样,荷鲁斯都可能会倾听。他们或许还能并肩走出永恒的风暴,带着和平与理解。在此座上,凭我现在所知,我能看到这种理解是多么触手可及,而混沌的魔爪是多么容易被撬开,将荷鲁斯·卢佩卡尔释放,令他能够看清那些迷惑他的谎言和欺诈,并弃绝它们。但他们不知道我所知道的。
科兹发出一声冷笑,站起来,走到科沃斯·科拉克斯身后,双臂压在鸦王背后的椅背顶端,支撑他的身体。
他在心中劝告着伏尔甘,安慰他,告诉伏尔甘他们还有未来,一切都没有落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他深知伏尔甘听不见。他在心里哀求,告慰,告诉伏尔甘自己一息尚存,不要放弃最后的希望。
“胜者是荷鲁斯吗?”多恩直接地问。“你拿着的是一本书,佩图拉博,我们可以先翻阅结局。”
【在我首次身死之前——】
原谅我吧,我想,胜者会是荷鲁斯。】
马卡多继续叙述,他提到伏尔甘,提到这拥有着原体中最纯洁、最优秀的良心的孩子,仍然陪在他身旁。
不,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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