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有传言,三姑娘探春言行无状,将嫡母气得气血翻滚,鼻血不止,连太医都请来了。
邢夫人暗地里狂喜,王熙凤又被迫出面主持大局,如今连老太太也知道了内情。
老太太随口几句提点般的叱责,叫邢夫人捉了话头,当众一顶孝道的帽子递出来,探春无从辩驳,不得不交了钥匙,闭门在秋爽斋中为太太抄经祈福。
探春不管家,王熙凤又是抓大放小,府上偷窃成风,简直没个大家族的体面!
“就是这样的,林管家,那珠蚌三年的苗子进来,也就是来年的收成,如今却叫人剥壳吃了,我……呜呜呜”
那守荷塘的小丫头使出小儿告状的精髓,怀里抱着一大框抠了肉的珠蚌,哭天喊地。
大观园中荷塘之大,水系之丰富,土地承包到各人头上,因着上值的缘故,巡查的时间有限,防盗措施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被偷的不止是珍珠蚌,还有山林里放养的鹿叫人割了鹿茸,花园中可观赏可食用的绿植被人连根拔走……哪怕众人义愤填膺,可谁都拿不出盗贼的线索来,而赃物几乎都是被吃掉了。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组团在做这样类似于报复的行为。
有人提议报官,云珠看了一眼那位天真的小厮,贾府自己就是官,要去报哪个官?
接下来几天更是乌烟瘴气,有些被偷了东西的下人,同样月黑风高时去偷别人。
罪恶,随着探春不管事,凤姐儿只管大事这张漏网在贾府内疯狂滋生。
云珠调整了作息时间,问过林之孝后,将移植过珠胚的蚌挪到了怡红院身后的河道里,天黑吃完饭就睡觉,醒来后绕着蚌壳观察一圈,才在看门婆子溜圆的眼神下回去继续睡。
才坚持了两日,便听到林之孝传来的消息,人暂时抓住了,等二奶奶得空了发落。
等二奶奶得空啊……
云珠搓着手,这样大的事,这么严重的行为,为什么还要延后发落?
不过她可等不及,种的珍珠成不成还没个着落,蚌就让人偷走吃瑶柱了,这谁受得了。
林之孝说抓住了,可先头互偷的事却没了结。这日傍晚下了值,她轻手轻脚的拿着一捆削得锋利的竹片子往河道边去。
陷阱。
这样尖锐的竹片制作的陷阱不能杀人,却保准一碰就能留下口子,无论如何,人证物证齐全了,总要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吧?
放任底层这么互害下去,那可是破家之象,云珠不信当家做主的不慌。
“小红?!”荷浪之间窸窸窣窣,云珠用竹竿拨开荷叶,就见小红蹲在那处,满脸通红。
“你转过头去!”小红咬牙切齿,低声喊道。
“!!”
她在干嘛?云珠难以置信的撑着眼皮,王熙凤难道还不给小丫头配恭桶吗?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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