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508【青山松柏】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日光放晴，京城迎来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纵览春光不独是年轻人的喜好，上了年纪的人更贪恋这温暖的春色。
李端虽然还在中年，但是他更清楚岁月的无情，因而愈发珍稀所剩无几的时光。
御花园内虽然还没有迎来百花盛开的时节，但已可见青绿之色，散发着令人喜悦的生机。
“朕有时候就在想，花谢花开，四季轮回，究竟是因何而起？”
老人静静地听着。
老人便是当朝左相李道彦，如今未过元月十五，朝中仍在休假，所以今日是天子让人请他入宫。
这是他第一次在李道彦面前谈论陆沉。
李道彦站起身来。
李端惋惜而又愧疚地说道：“当年是你保着朕登基即位，朕本以为能够亲自送你百年，以全这段君臣之情。没想到朕这副身体如此不争气，只能辛苦你再扶持太子一程。”
李道彦嘴唇翕动，一字字道：“老臣累受皇恩，无以为报，必定尽心竭力，决不辜负陛下和大齐，决不辜负老臣自己数十年来心心念念的期盼。”
李道彦点头道：“老臣明白。”
李道彦这个回答倒也不算很虚伪。
李道彦不禁轻笑道：“陛下，若是让山阳侯听见这番话，恐怕会整晚睡不着觉。”
他转头看向李道彦，道：“不是朕不信任他，而是他现在还不具备这个名望和资历。”
李端那句话当然只是玩笑，不过他接下来便满心感慨地追忆起往事。
往大里说，这叫以权谋私。
一念及此，老人语调微颤，神情悲戚：“陛下……”
风声呜咽，宛如啜泣。
此时此刻，听到天子的坦然陈述，李道彦渐渐意识到这是满怀信任的交待。
可是李道彦知道李适之这种表现只是假象。
“陛下，不必多言。”
然而这种苦痛又无法靠言语抚平，老人只能轻声道：“陛下，逝者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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