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存节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幽幽道:“西风原之战,你表现得老实本分,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当时我在想,可能那件事只是一个误会,毕竟后来察事厅也没有查出李应成的问题。早知今日,我当时应该一刀杀了你。”
如今在厉天润的提醒下,他们更会郑重对待。
仿佛之前的景象再度重演,景军主力不紧不慢地围城立营,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拥有强大的骑兵,可以在外围彻底切断守军和其他靖州军的联系,让雍丘变成一座孤城。
牛存节语调阴沉,继续说道:“如果他当时能够稍稍阻截飞羽营,雷泽平原之战胜负犹未可知。李应成毕竟没有明面上的错漏,我也只能免去他的军职,将他赶回河洛。从那个时候起,这件事就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我很难对你完全放心。”
雍丘作为河洛以南最重要的战略要冲,城墙高达五丈有余,墙体用夯土筑就,在这个时代可谓坚不可摧的存在。
朱振坐在他对面,平静地说道:“这很重要吗?”
看着他愤怒的神情,朱振轻叹一声,缓缓道:“景朝治下又如何?大将军可知北地数十座被景廉人屠戮的城池?”
牛存节反问道:“你说呢?”
厉天润驻足,抬手按在墙垛上,缓缓道:“当初他们只会野外决战,碰到稍微坚固一点的城池就只能靠人命去堆,这样的攻城手段损失很大。他们为了激励士卒、发泄怒火和恐吓他人,往往会在城破之后进行疯狂的屠戮。如今从那些攻城器械的轮廓就能看出,景军已经在学习我军的长处,而不是只靠骑兵打天下。”
同一时间,城内某处守卫森严的宅子里。
牛存节怔住。
他对自己麾下的两万多兵马了如指掌,有雍丘城墙的支撑,哪怕会陷入比较危急的境地,齐军最终一定能守住城防。
纵然活了下来,他这段时间也和行尸走肉无异,短短几天就头发花白,犹如青山落雪。
他是一个极其纯粹的人,或者说一心只求功利,当初庆聿恭给他发挥才能的舞台,所以他尽心竭力为景朝做事,但是西风原惨败和雍丘失陷让他失去所有雄心壮志,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在十多年漫长岁月里,景军因为大量老卒离开行伍,实力或许比不上巅峰时期,但是在景帝和庆聿恭的调整下,他们不断学习齐人的技艺,如今城外那些正在组装或者就地伐木制造的攻城器械就是明证。
“是,大都督。”
朱振迎着他的逼视,摇摇头说道:“没有好处,只因我也是齐人。”
朱振当即长身而起,一贯沉稳的他此刻也有些难掩激动,快速说道:“好,我马上去向大都督通传!”
朱振登时了然。
厉天润的手指轻轻敲着墙垛,脑海中浮现一個人的面庞。
“我想知道,你是从何时开始给齐军做内应?”
那次他也是收到王初珑的密信,让李应成在关键时刻保守避战,从而促成齐军在雷泽平原歼灭景军主力。
良久之后,他自嘲笑道:“其实我原本对你有所猜疑,因为我还记得一件往事。”
“何事?”
仇继勋等人频频点头。
仇继勋皱眉道:“他们想要堆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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