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襄王臣服乐观其成指桑骂槐皇帝立威
朱祁钰将朱瞻墡牢牢扶住:“皇叔不必多礼了,今天咱们只论叔侄,不论君臣。皇叔的伤可有好转?”
“有劳圣上牵挂,臣快好了,快好了。”
嘴上说快好了,朱瞻墡心里却在滴血。躲在床上这么多天,朱瞻墡算是想明白了,从当初执意不承认朱祁钰的皇位开始,自己就走入了一盘死棋。
一个月前大家为何会丧失理智,集体跟着恭让皇帝搞兵变?那是因为如果不兵变,依旧会被钝刀子割肉,眼睁睁看着皇太后、恭让皇帝、皇太子一个接一个被干掉,反而更痛苦。
兵变赌一把,好歹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从战术角度看,朱瞻墡并不后悔发动兵变。
但从战略角度看,当初还不如踏踏实实在长沙享福呢。
以事后诸葛亮的角度看,恭让皇帝一派无论如何做,都是没办法翻盘的。从当时的兴安侯徐亨抛弃恭让皇帝,转投朱祁钰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石亨、孙镗、刘永诚这些宿将带着一万五千京营精锐杀进京城,竟然都左右不了兵变的胜负。
全都怪那三万陕西边军组成的骁骑营。
朱祁钰只得扭头去找户部尚书沈翼。
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当年从瓦剌掠来的金银,臣将其全部集中存放在了承运库。
朱瞻墡被这话呛的满面红涨,朱祁钰口中的‘狗奴才’一词虽不常见,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骂人。
使劲咬了咬牙,朱瞻墡方才硬着头皮回道:“孙氏蛊惑先帝、阴谋盗子,戕害上圣皇后,其恶言恶行,人人痛恨,宫人怠慢宣庙戾妃,也是出于义愤,臣以为无可指摘。
朱瞻墡连忙回道:“圣上天恩,臣敢不从命。待伤势好转,臣便立即动身前往凤阳。”
直到最近两天朱瞻墡才想通,当年朱祁钰这王八蛋一定是给徐亨开出了没办法拒绝的筹码:朱祁钰承诺让徐亨的儿子徐贤将来当国丈,让徐贤女儿将来当皇后,让徐贤外孙将来当皇帝,这恐怕才是事情的真相。
这样一来,朝廷重臣中即使还有心向恭让皇帝的,也要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至少不要再在嫡庶问题上公开触皇帝的霉头了。
想到这里,朱瞻墡暗暗扫了朱祁钰一眼,自己这位侄子明明没有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为什么这么精明,在王骥、陈懋、徐亨三人当中,果断放弃了名望和功绩更大的王骥、陈懋,一心真奔徐亨而去。
至于臣身边的宫人,既受圣上指派前来服侍,岂有敢不遵圣旨,不怀敬畏的。
圣上乃先帝与上圣皇后之嫡子,本可报复孙氏,如今却以德报怨,锦衣玉食地奉养宣庙戾妃,实乃千古仁善友爱之圣主。
但如果大臣也这样,皇帝可就没有这么多好脸色了。
而且朱祁钰还对孙氏使用了‘皇太后’的称呼,这不就是逼着自己表态吗?
这金银还没来得及包起来,有金锭、银锭,也有散碎银两,还有各种金器、银器,就这样一股脑堆满了一排排的货架。
至于朱瞻墡,在兵变中受了重创,伤及了根本,最多在凤阳中都休养个三五年,也就差不多该去和先帝告状了。那时候先帝的逆子也应该已经把安南、旧港、麓川、建州、奴儿干全给打回来了。
这些金银如何处置,还请圣上示下。”
皇帝刚才并不是为了奚落原来的襄王,也不是为了逼襄王乐观其成,反而更多的目的,还是向大臣们展示自己的权威:你们看看,连原来最看不起我的襄王都老老实实俯首称臣,乖乖当他的乐成郡王了,你们又何必再继续抬杠呢。
想到这里,朱祁钰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如此违背先帝弃地求和的心愿,还真是大逆不道。
否则,很容易就成为皇帝口中那既不忠君,也没有敬畏之心的‘狗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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